“与你无关。”大袖一挥,朝槿只觉得胸口被猛击了一下,心口一痛,一口血气上涌,她弯下腰猛地咳嗽了起来,褚仁缓缓站起来,带着几分居高临下地看着朝槿,“在强者面前,弱者永远没有提问的权利,我已经两次对你手下留情,识相的便带着阿莫图离开这里,相信你曾经尝过初雪的厉害,自然也是知道,那个血印的咒术不是浪得虚名。”
褚仁说着,俯下身来,看着因为疼痛缩着身子半跪在地上的朝槿,他轻轻一挥手,朝槿便觉得全身一轻,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她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缓缓站了起来,朝着褚仁走了过去。
在离褚仁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她停住了步子,身子动不了,朝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褚仁,满心满眼都是恐惧。
“看我又吓到你了,许多年不出手,这一出手便没个轻重,还真是抱歉。”却不想,一直板着脸的褚仁,此刻脸上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散漫的大合萨,他坐回了胡床上,又捡起了桌上那本书,“我和烨火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他当年还惨。”
“听我一句,最多半年,战火便会燃遍整个北瀚州,你若是想活命,就带着阿莫图离开,在这之前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朝槿却只是觉得身子一疼,自己又能控制自己的手脚了,“出去吧,琪琪格一会儿就要回来了,我便不多留姑娘了。”
朝槿只觉得身后一阵寒风袭来,帐篷的门帘已经掀开,褚仁合萨不再看她,又将目光移到了手中的那本书上,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跟朝槿说过话一般。
想必这些便是褚仁走之前最后留下的话,只是,这话只是对朝槿说的,还是想要让朝槿将它传给大君他们呢?
朝槿昨夜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她与大合萨的对话闭口不提,她是惹不起这些沙驰国出来的人的,当初初雪虽然救了她,却也给她打上了烙印,她不知道,这个术法在初雪之上的人,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这些人类不知道沙驰国里到底是什么,她可是清楚得很,或者说,但凡是在这片草原上生活超过五百年的人,都很清楚吧。沙驰不是蛮族语也不是东陆语,那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是九天上的神族使用的语言,沙驰在神族语言中,其实是惩罚的意思。
所以,沙驰国其实是一座神罚之城,里面住着的,都是被神族遗弃的子民。他们被剥夺了回九重天的权利,永远只能住在那座只有十五城的国度里,那是对于永生的神族,最大的惩罚。
这些年,那座城里的弃神们似乎找到了逃出沙驰国的方法,便有不少的神族走出了那里,活跃在了这片大陆上,初雪是一个,褚仁也是一个。
说起褚仁,他真正叫做什么,朝槿也不知道,她只是十年前看到他与初雪神女一起在风栖林出现过,而且他真实的面容,与初雪神女还有七分神似,或许他们是亲戚吧。朝槿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一旁埋头吃饭的阿莫图,这么说起来,这个猜测还有几分可能性,若非是亲人,褚仁合萨又为何那般关心这个初雪神女所生的小世子呢?
“世子殿下,大君叫你去金帐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你说。”息墨正被朝槿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抬头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却见有侍卫掀开门帘,朝着他俯身作礼,恭敬地说道。
“除了叫我,还有哪些人去了?”知道是关于合萨失踪的事情,息墨站了起来,还不忘了问一句。
“大君只叫了您,大王子还有琪琪格。”侍卫简练地回答之后,也不再多说,引着他往金帐走去。
“大君叫他们去做什么?”一直不问的琅琊抬起头,有些不解地问,若是因为大合萨的事情,不是应该召集所有大臣一起商议吗?
“傻小子,是要给世子选老婆了,他倒是有福气。”朝槿却是了然地笑了,看着琅琊一脸的不解,也不解释,按着笑低头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