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今天拿上桌子的应该就是你的全部家当了吧,若不是如此,你们也不至于去赌场碰运气。”雷云启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管你们有多少,就当做这三个月的租金吧,过了今年,我们再谈以后该给多少。”
“我们这里也不过三百金铢,公子以这么低的价租给我们,莫不是那个酒楼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朝槿适时在旁边加了一句,即便是他们先去租的那个三间厢房一个正厅的小院,每个月也是一百金铢的租金,宿柳街上的酒楼,怎么会那么便宜?
“你们只有这么多,我若是要多了,你们也拿不出来啊。”雷云启依旧咧嘴笑,倒是一脸无辜的模样,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旁的紫衣女子便乖巧地上来添酒,“我的酒楼就在雪沁楼的斜对面,正正经经的酒楼,不信你问紫纱。”他说着,伸手去揽了一下倒酒的紫衣美人,后者只是顺从地倚在他身旁,乖巧地点了点头。
“雷云公子的听雨阁虽然生意没有雪沁楼好,不过每日也是有许多客人的。就连我们老板都说,听雨阁的菜色和服务,一点都不输给雪沁楼呢。”紫纱微微一笑,风华万千,她的声音柔柔地落到人的心里,倒是分外舒服。
“我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跟小公子还有两位交个朋友,大家到平康郡的日子都还不长,以后多的是互相帮忙,互相扶持的时候,”雷云启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听说,小公子和白郡主是好朋友,日后,若是郡守大人有要用人的地方,还请小公子托郡主帮在下美言几句。”
“原来是因为这个……”息墨了悟地点了点头,看到一旁的朝槿刚要开口,他伸手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袖子,“这个忙,息墨若是能帮到,一定会帮的,雷云公子放心吧。既然谈妥了,那么就请雷云公子立一个字据,然后带我们去你的听雨阁看看吧。”
“紫纱,你带小公子他们先过去,我写好字据就过来。”雷云启点了点头,唤了紫衣美人带着息墨他们下楼,自己却没有叫人去取笔墨纸砚,只是等他们离开雅间,这才站起来,朝着站在一边端着酒壶,一直不语的粉衣女子拱手做了个礼。
“红珊姐姐,请转告姑娘,她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他笑着说完,便转身离去。
那个被唤作红珊的女子放下手中的酒壶,站了起来,却没有走去门口,而是转了转窗边桌上的瓷瓶,墙边的古董架子突然缓缓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见架子后面的墙上,多出了一道门。
一身白衣的女子缓步走了出来,朝着红珊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远去的三个身影,一身若有若无的叹息从口中滑出,散落无痕。
龙宿三百三十一年冬,北瀚州爆发了三十年来最惨烈的一战。北瀚州两个最大的部落相互厮杀,最后,洛川部在夏启骑兵的帮助下,一举踏平了铁线河南岸最大的部落苏和,统一了北瀚州。洛川部大君巴图在铁线河南边的褚安林高地下设主城,请了夏启的工匠,修了城墙,让贵族和功臣们都住进了主城,不再逐水草而居。他还定下法令,凡是臣服洛川部的部落,每年都要按时纳贡,否则洛川的铁骑将毫不留情地踏平他们的部落。
这一年,北瀚州的局势瞬息万变,东明州却平静如水,没有人知道,那个从苏和部逃出来的小世子并没有如外界传闻那般,死在刀剑之下,而是在平康郡开始谋划他的复仇大计。
历史的帷幕从这一刻被掀起,英雄谋士们纷纷登场,在这个战乱将起的世界里,选择各自的阵营。云从龙,风从虎,风起云涌,却是不知,到最后谁能笑傲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