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误会了,只是,想把这珠花换给你罢了。”白宸羽却没有因为她生气而松开手,只是将拿在手上的珠花递到了她面前。
那是方才皇后娘娘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要是这回去的时候被发现弄丢了,她估计要受到责罚了。想到这里,萧玲也不好再发作,只是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珠花。
“我来帮你绾上吧,头发都散了,你这样回去,母后和夫人肯定会询问的。”白宸羽却没有把珠花递给她,只是把手收了回来,继续笑着说。
“啊?”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萧玲有些惊异地看着他,脸上又不由自主地红了。她再也顾不得珠花,想要挣脱白宸羽的手,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郡主不要误会了,白宸羽也是一番好意,我有时也帮母亲绾发,所以……”这一次,白宸羽却放开了她的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她,淡笑着说到。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些话之后,萧玲却没有立刻跑开,而是终于点了点头,她就着草地跪坐了下来,微微低下了头。
白宸羽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俯下身,将萧玲散落的长发綰了起来,再将珠花插好,然后才满意地退了一步,看着微瞌着双眼,脸上两抹红晕的萧玲,微微笑出了声来:“萧郡主这样真漂亮,若是羽有朝一日能得郡主为妻,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那样轻浮的话语落入耳中时,萧玲才觉得自己被这个叫白宸羽的少年耍了一把,她抬头,狠狠瞪了一眼白宸羽,终是不好意思地提着裙子跑开了。
“那时候他说,若得我为妻,便是此生无憾了……”想起那些过往,萧玲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化不开的忧伤,“若是能予他为妻,或许,我也是此生无憾了吧……”
“可是,哪有那么多完美无缺的事情呢?这个遗憾,注定是要永远弥补不了了吧。”说到最后的时候,萧玲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悲凉,她伸手,轻轻抚着眼前那棵梨树的树干,光洁的树干上,隐隐还能感觉的有过刀刻的痕迹,那些痕迹随着时光的流转,已经变得模糊得难以辨认。
可是,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她都会记得那上面的字,那上面,是他们三个人的名字,“萧玲,白宸羽,白宸轩,以此生为盟,永远在一起,永不背弃。”
“永不背弃吗?当年信誓旦旦的话语,如今听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萧玲的声音渐渐变冷,“白宸羽,既然你选择了按照自己的方向一直不回头地走下去,那么,我也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守护住我在乎的东西了。”
“来人!”终于下定了决心,萧玲提裙,快步朝着殿宇的方向走去。
“传哀家旨意,平康郡王白宸羽图谋弑帝,罪无可赦,特命钦差前往塞平康平郡,削其官职爵位,押解回帝都听审,不得有误!”看着跪在地上的官员,萧玲坐在殿上,扬声冷冷地说,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责令落渊,北门岳等人留守平康郡,助夏启永守北塞,不得回朝,若有抗旨,当即斩首,提拔平康郡侍郎白墨行为郡守,管理平康郡大小事务。”
跪在地上听旨的官员在听到要定七王爷白宸羽之罪时,已是心下大惊,在听到这些安排之后,已经惊异得不敢起身了,他就那样跪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太后娘娘改变主意。
“还不快去?是没有听明白哀家的旨意吗?”见跪在地上的官员不动,萧玲面色一冷,狠狠地说了一句。跪在地上的官员身体一颤,跌跌撞撞地朝着殿外跑了出去。
“墨玉,依你看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看着官员跌跌撞撞离去,空旷的大殿只剩下她和依旧沉睡在内殿的白翎,萧玲低沉地问了一句。
“属下只看到了那支箭是踏雪轻骑之物,主谋定然是七王爷没有错。不过,属下以为,小姐心中对此事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吧。”幽幽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那片阴影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了一个人,他一袭黑衣,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是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你的意思是……”听到这样的回答,萧玲缓缓转过头看向内殿床榻之上沉睡的儿子,脸色苍白的孩子似乎是因为药力,依旧沉睡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萧玲心中一冷,却又只是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怎么可能是他呢,再怎么说,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