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云月云淡风轻地一笑,摇摇头,道:“山崩海啸、细雨绵长都是爱,可真正往心里去的,不因外在的形式。谁能往心里去,自己都无法预料。拉住眼前人的手,或许天长地久就在这分分秒秒、朝朝暮暮之中。”
“我在你楼下。”虞翻拿着手机,抬头看着伊泓秋宿舍的窗口。
伊泓秋一直对虞翻很冷淡,在虞翻只是虞翻的时候,虞翻尽心追求着伊泓秋,他相信精诚所至,伊泓秋最终会爱上他。后来,金蟾复苏,虞翻又成了金蟾,虞翻的心理也起了变化,在知道伊泓秋接近他,只是因为把他当做前世负心郎的转世身企图报复的时候,虞翻很失望,虽然虞翻也曾试图抹去这种失望,让伊泓秋接受虞翻的身体、金蟾的灵魂——爱上真正的他,可是,伊泓秋依旧冷淡,甚至比以前还冷。伤心之余,虞翻也萌生了放弃的心。
可是,相思往往在无法预料的时候以无法预料的力量袭来,就像一场场突如其来的海啸,把你的意志、你的坚强一次次地摧毁,摧毁之后,海啸退了,你还要面对灾后的狼藉,重整旗鼓——因为你还要继续生活。然后,伤口渐渐愈合,或许不及伤口结痂,或许伤口还在痛,那无法预料的相思又海啸一般袭来,于是你的心再一次崩溃。在相思温柔的时候,相思就像春风一样轻轻撩动你的心,让你觉得暖暖的,让你觉得,有人相思总比无处相思好,可是啊,那暖暖的春风总会在无法预料的时候变成如刀的寒风,在你的心上深深割上几刀。
相思苦,比相思更苦的是单相思!相思是佳话,是令人扼腕的爱情悲剧,单相思却往往没有结果,甚至是笑话。可是,这世间的爱情本来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两情相悦固然是好,一己单恋本是无可奈何之事,你何必笑人家?谁也不知道,下一刻陷入单相思的是不是你?
伊泓秋已在面前,清冷如昔。
虞翻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伊泓秋,道:“又没吃饭吧?——给你。”
伊泓秋道:“其实你不必……我对你,你是知道的,以前是我骗了你。”
虞翻道:“公主蒙难,诸神遭陷,你我或许就是这凡身一世。凡人寿数有限,你又何必拿有限的生命去等待不尽轮回中的那个人?”
伊泓秋幽幽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或许我就像东方焰对公主一样,明知没有结果,还是不顾一切地去爱、去等待。我放不下,对不起……”
“虞翻可以做东方焰,你却不可以,因为你值得让虞翻做东方焰,福生却不值得让你做东方焰。”说话的是纳兰月。纳兰月背着双肩书包,看样子像是刚晚自习回来。
虞翻、伊泓秋和纳兰月面面相觑了一会,纳兰月道:“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只是刚好路过。东方焰狂恋公主,我们谁也不觉得东方焰可悲,甚至惋惜公主不爱东方焰,因为公主值得东方焰去爱,去疯狂。可是福生呢?福生值得让你像东方焰一样吗?我想,如果公主不是公主,东方焰不会这样爱她。虽然爱情常常是不理智的,但可以不愚蠢的时候还是不愚蠢的好。”
“是啊,公主值得东方焰颠覆乾坤、冤劫三世,甚至魂飞魄散——这是不理智的,细细想来,其实也是愚蠢的,但起码东方焰和公主还有梦中百年的情分,总算可以说这是‘痴情可感’,不是‘愚不可及’——有些人却要做‘愚不可及’的事情了。”霜晨月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阙云月也和他在一起。
纳兰月平静道:“我没有‘愚不可及’,希望你也别‘愚不可及’。”
霜晨月一笑,道:“我是担心你,担心你会藏着这份情直到轮回的尽头,担心你不惜一次又一次地跳下忘川河。”
纳兰月沉默,霜晨月接着道:“你和阙云月,这一世是有兄弟的情分,但青晔、君昙婉都已没了,你也不必太过掩藏自己的感情。其实我和你一样,都不在她候选的范围,即使像东方焰一样想折腾,都折腾不起来。但我们也不必太伤心,因为暗恋永远不会失恋。”
纳兰月只是道:“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白?这样多没意思。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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