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与寒弈德同入地窖的侍卫,除了寒弈德,顾月汐亦在场。”聂庄据实禀报。
“退下。”寒子念冷冷开口,聂庄消失的顺间,偌大的翡翠方桌咔嚓断成两截……
翌日,兴华街人潮涌动,彩旗飞扬,一派盛况空前景象,十里红妆绵延不断,一直从瑞王府铺张到逍遥王府。所有聚集在逍遥王府的宾客,心里皆揣着隐隐的兴奋,似乎都在期待另一场好戏开锣。于是在听到府门外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时候,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跃跃欲试,纵是连坐在正位上的寒墨楚,都有这样的期待。
只是这一次,贺菲萱却出奇的乖巧,从入府门到拜堂成亲,再到送入洞房,整个过程异常顺畅,这让前来祝贺的宾客大为失望。眼见着瑞王府的嫁妆被一箱箱送进喜房,星魂剑就这么在寒墨楚眼皮子底下经过,寒墨楚自觉窝火,遂先一步离开了逍遥王府。
且说逍遥王府的喜宴一直到酉时才算散尽,此刻,被称为人生四大喜事的洞房花烛夜却难住了寒子念。站在喜房前,寒子念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见房门吱呀开启,一身粉色彩衣的月竹眉眼皆笑的走了出来。
“姑爷,我家小姐请您进去呢!”月竹谦恭有礼,笑意盈盈。
“咳……本王就是要进去啊!”原本寒子念是想在气势上压住贺菲萱,这样谈起话来,自己至少不会太被动,可这会儿被个丫鬟请进去,寒子念觉得自己已经输了。此刻,寒子念刻意扯了扯身上的喜服,阔步走进喜房,却不想才入喜房,便见惊人一幕。
只见眼前的贺菲萱早已换作平常衣服,神色淡然的坐在桌边,见他进来,便提壶斟酒推了过来。
“月竹,你先下去。”贺菲萱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惊世骇俗,倒是寒子念此时的反应惹的她淡然一笑。
“夫君,坐吧。”听到房门紧闭的声音,寒子念忽然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这里是他的逍遥王府,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他心虚个屁。思至此处,寒子念本能的直起腰杆走到桌边,理直气壮的看向贺菲萱淡若秋水的眸子。
“其实……”既然失了先机,寒子念当然想要扳回一局,却在开口时被贺菲萱拦了下来。
“其实王爷并不喜欢菲萱,也不情愿这门婚事,但鉴于是皇上赐婚,所以不得不与菲萱拜堂成亲,对吗?”贺菲萱声音温婉,眸色清冽。
“所以呢?”寒子念总觉得贺菲萱的话很熟悉,少顷便记起来了,这些正是自己彼时编排好的,想要跟贺菲萱摊牌的说辞。
“所以在必要时,菲萱会配合王爷,扮演好王妃的角色,在不必要时,我们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彼此互不干涉。”贺菲萱相信自己的提议对寒子念而言,求之不得。
“那什么时候必要,什么时候不必要?”寒子念忽然觉得市井对贺菲萱的评价是否忒苛刻了些,眼前的贺菲萱分明就是通情达理的名门闺秀嘛!
“菲萱觉得必要的时候就是必要,觉得不必要的时候就是不必要。”贺菲萱的这句话,恨不能让寒子念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不太公平吧?”寒子念很清楚这次谈判至关重要,这不仅关系到面子问题,更关系到在未来一段时间的相处里,谁占主导权的问题,咳,也就是由谁说了算。
“或许吧,但菲萱已经决定了,现在说出来,只是通知王爷一声,如果王爷没有什么别的事儿,请王爷出去,菲萱要休息了。”贺菲萱丝毫不顾寒子念瞠目结舌的表情,自顾起身走向床榻。
忍!寒子念用了很长时间平复自己翻滚的怒意,临走时绕到桌边的木箱前,伸手欲拿起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星魂剑。
“王爷最好别动菲萱的东西。”阴恻的声音飘际过来,寒子念闻声抬眸,正看到贺菲萱双手环胸的看着自己,眼底寒意森森。
“这不对啊,既然你已经嫁进逍遥王府,那这些嫁妆就是本王的,碰一下都不行啊!”寒子念挑眉看向贺菲萱,美的雌雄莫辨的容颜上已显怒色。
“现在是不必要的时候,王爷完全可以当菲萱是个陌生人,试问,王爷一向这么随随便便的碰陌生人的东西吗?”贺菲萱对于寒子念去拿星魂剑这件事并不觉得奇怪,早听说寒子念与寒皓轩走的很近,诚然他不是八王党的人,可他还是寒皓轩的弟弟呵。
“贺菲萱,你这就有点儿不讲理了啊!关于这件事,本王觉得我们要重新讨论一下!”寒子念终于忍无可忍了。
“菲萱真心觉得没这个必要,墨武!”贺菲萱吃定寒子念只是个玩世不恭的孩子,由始至终都没将他放在眼里。且待寒子念欲冲过去的刹那,忽觉肩膀一紧,转身时,自己已成一道绝美的弧线,飞出了喜房。
更让寒子念窝火的是,就在他狼狈起身之时,眼前那抹颀长身影从强忍憋笑,唯肩耸动不止,到薄唇突张,笑的天花乱坠,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令寒子念抓狂的想要挠人。
“来的正好,陪本王喝花酒去!”寒子念忽觉面子上挂不住,当即大声开口,意让屋内之人听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