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心,女儿只不过去秀城几日,不会呆很久,再者女儿警告过父亲了,他若敢动母亲分毫,也得看景王愿不愿意!父亲就算不顾及女儿的颜面,总不能连弈德的面子都不顾了!只是这几日女儿不在皇城,母亲莫要再生事端,免得让贺菲萱抓住把柄!”顾月汐心疼看着自己的母亲,忧心嘱咐道。
“又是贺菲萱!到底咱们跟她结了什么梁子,她死咬着不放啊!那孽种既然不是咱们的人劫去的,那就一定是贺菲萱和柳如嫣那个贱妇搞的鬼!”宋秀容咬碎钢牙,恨恨低吼。
“她倒是铁了心要为顾芊羽出头,那也要看她本事有多大!近些时日弈德忙着搜寻宝物没功夫搭理她,且等闲下来必定让她好看!”只要想到那日被贺菲萱的暗卫像拎小鸡一样抛出去,顾月汐便觉怒火中烧。
“顾芊羽……她知道顾芊羽是怎么死的了?”宋秀容恍然看向顾月汐,惊愕开口。
“嘘!这儿不是谈这些的地方,女儿这次把您接出来,就是想嘱咐您这几日一定要谨慎,莫去招惹柳如烟,即便受了委屈也先忍着,等女儿回来,自会替你教训那个贱妇!”顾月汐眸色如冰,阴冷开口。
就在这时,房门突地被人推开,巧菊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不……不好了!贺菲萱她……她……”巧菊惊慌失措的指着门外,目露骇然。顾月汐与宋秀容面面相觑,当即快步出去,却不见贺菲萱半点人影。
秀城离皇都并不算远,悠悠闲闲的四五日也就到了,初入秀城,贺菲萱只觉这里的繁华丝毫不逊京城,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左右店面鳞次栉比,热闹非凡,尤其是屹立在街上的艳香楼,华美奢侈,富丽堂皇,堪比京城怡春院。
而此刻,这个男人们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地方,正有一女子手持长鞭,彪悍嚷着。
“夏允儿!你给我出来!”女子一袭浅蓝色翠烟长裙,肩披雪色柔纱,肤若凝脂,肌如雪白,裸在外面的肌肤足以看出女子平日里保养的极好。
“哎哟,诸葛夫人呐,您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呢,我这艳香楼是专供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儿,可不适合您这么尊贵的身子。”胖墩墩的老鸨顶着一尺厚的胭脂扭着水桶腰的到了女子面前,说话阴阳怪气,看似恭敬,却句句充满了讽刺。
‘啪——’不等老鸨说完,女子一个巴掌甩了过来,老鸨吃痛,当即变了脸。
“段清姿!这可是老娘给你脸你不要!那好,来人,抄家伙,把这泼妇给老娘打出去!打伤了打残了算在老娘头上!”老鸨一改谦恭之态,恶狠狠的嚷嚷着。
“你们谁敢!”顷刻间,段清姿已被十来个硬汉围在中央。
角落里,一袭男装打扮的贺菲萱默然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自段清姿出嫁,一晃便是两年。这两年,物是人非,唯独没变的,就是她那张看似娇柔可爱,却无处不显霸气的脸,柳叶弯眉下,那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凛然生辉。如果她不是生在段王府,贺菲萱有理由相信以段清姿这样的长相,绝对能让所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甘愿为其生,为其死。可惜自小被段老王爷宠惯坏了,段清姿的脾气也是越发的大,饶是再美的女人,如果不解风情,也是会被厌弃的,便如段清姿。
早在入城时,贺菲萱便差月竹打听了秀城首富诸葛府的一些事,这才知道后天竟是诸葛府少主诸葛斯修纳妾之日,所纳之人正是艳香楼第一花魁夏允儿。贺菲萱原本是想来瞧瞧这个夏允儿的,却不想会在这里碰到了故人。
此刻,那十几个硬汉已然冲了上去,下手极狠,段清姿仗着手里有鞭,虽没吃大亏,却也被逼的步步后退,直至鞭梢被人攥住,段清姿左脸顿时挨了一拳,小腹又被狠狠踹了一脚,更有打手心生淫念,竟一拳搥在了段清姿的胸口,反手将她的衣服扯开,之后推搡在地。
眼见着围上去的打手一下下的踹着段清姿的头,脸,甚至是胸口和小腹,贺菲萱再不能无动于衷,一个暗号下去,便见那十几个打手忽然中了邪似的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你……你们都干什么呢!给老娘打啊!打……哎哟——”没等老鸨嚷嚷完,便见其整个身体突地腾空而起,尔后又重重摔下来,血吐了一地。
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那些看热闹的只见有人被打,却不见是谁出的手,一时慌神儿,只道白天撞鬼,当即作鸟兽散去,贺菲萱犹豫片刻,打消了上前搀扶段清姿的念头,随人流涌了出去。她很清楚,如果在段清姿那么狼狈的时候出现,那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得到鸿鸣刀了。
艳香楼对面的东来酒楼内,贺菲萱选了一处靠窗的雅间坐了下来,垂眸时,分明看到段清姿独自一人,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的走出了艳香楼,很快转出了她的视线。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贺菲萱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那一日地窖的情景又一次浮现眼前,当年的京城四大傲娇女,如今怎都是这副光景?她们确曾年少轻狂过,但却从未有害人之心,老天如何能这样对待她们,若是考验,那这考验也忒残酷了些。
“小姐,要不要奴婢把段小姐请上来?”月竹并不喜欢段清姿,彼时在皇城,这段清姿每每看到自家主子或是前景王妃顾芊羽,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冲过来,或大或小都要干一仗才肯罢休。可刚刚在看到段清姿被十几个硬汉打的狼狈不堪时,月竹心里亦不是滋味,再不济也是高贵出身,怎容人这样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