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寒子念与贺菲萱离开,段清姿蓦的看向寒弈德。
“景王跟王妃想留下来用膳?”寒弈德心知有贺菲萱在,以往的方法已然行不通,如今只有跟段清姿示好,鸿鸣刀方有一线生机,于是寒弈德正欲上前点头,却听段清姿继续道:“实在不好意思,清姿没心情准备。”
“咳……本王也不打扰诸葛夫人休息了,告辞!”寒弈德略有尴尬开口,转身时,眸子似有深意的看了眼诸葛斯修。
看着寒弈德与顾月汐的身影淡出视线,段清姿的眸子终是落到了诸葛斯修身上。
“你一定很懊恼,原本可以将我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可以将我弃如敝履的抛出诸葛府任人凌辱,可惜一朝生变,你居然跪在我面前了。”段清姿漠然看着跪在地上的诸葛斯修,既然决定不再在乎那个人,那么,是不是代表她反击的时候到了呢?屈指一算,这诸葛府欠自己的不少啊。
正厅没了外人,诸葛斯修冷着脸欲起身,却在膝盖抬起时被段清姿冷声喝住。
“你忘了清姿有个当王爷的义兄了么?想好了再起来!”即便段清姿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她的确需要借助寒子念的地位和威严才能震慑住眼前这个连畜牲都算不上的男人。
段清姿的话果然起了效果,诸葛斯修犹豫片刻后,终是跪了回去。此刻,已然得着消息的青莲急急跑进正厅,却在看到诸葛斯修跪在自家主子面前时惊愕不已,彼时因为自己的粗布打扮,她没资格入喜堂,后听闻喜堂生变,她便急着寻自家主子,直至看着那些久违的身影离开诸葛府时,方才敢跑进来。
“小姐……”青莲怯怯走到段清姿身侧,声音有些颤抖,这近半年的时间,她是真的怕了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骨子里却变态冷血的姑爷。
“回去吧。”段清姿漠然瞥了眼诸葛斯修,继而跟着青莲离开正厅,迈出厅门时留下一句话,如果没有她的意思,诸葛斯修就要一直跪在这里。段清姿虽然说的不愠不火,但诸葛斯修知道,她认真的。
且说离开诸葛府,寒子念心情大好的邀请贺菲萱到茶楼品茶。
“段清姿似乎对你嫌隙颇深啊!”雕花红木的方桌前,寒子念眉目皆笑的看向贺菲萱,那抹笑太过张扬,看的贺菲萱十分不爽。
“用你说!”两年了,贺菲萱一直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事实证明,她的想法何其肤浅,且不说段清姿对自己一如既往的两看两相厌,单是她心底的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淡忘半分,更渗进了骨子里,融入血液。
“如今段清姿可谓是咸鱼翻身,不过本王怎么觉得,她似乎并没领本王的情呢?”寒子念自知对段清姿知之甚少,所以这顿茶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从我认识她到现在,还没见过她能领谁的情,但有一样,她这人傲的很,从不喜欢欠别人的,你帮过她,她总会找机会还你就是了,如果我没猜错,不出三天,她一定会找你。”贺菲萱很是大度的提点了寒子念。
“你确定?”寒子念挑眉看向贺菲萱,狐疑问道。
“不确定。”贺菲萱耸着肩,自顾端杯品茶,独留寒子念原地石化。
适夜,贺菲萱终是见到了段清姿的贴身丫鬟青莲,或许是因为自己彼时在喜堂上助过她主子,所以此刻,青莲看着自己的眼神并不似记忆中那样敌视。
“段清姿过的这样不如意,想必你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头,其实以她的脾气,就算段王府没落,她也不至于此,大不了离开诸葛府回京城就是了,以本王妃对她的了解,她可不是那么世俗的人呢。”贺菲萱曾听墨武说过,段清姿之所以忍辱负重的呆在诸葛府,在人前光鲜靓丽的硬撑着,其实是为了一个人,而自己找青莲来的目的,就是想问清楚那个‘他’到底是谁,蛇打七寸,她可从来都没放弃过鸿鸣刀。
“这是我家小姐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即便没有往日的敌意,但青莲对贺菲萱仍存警觉之心。
“真是近墨者黑啊,你倒是和你家主子一样的冥顽不灵,青莲,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改变段清姿在诸葛府的境遇又能怎样?她幸福么?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家主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你比我更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贺菲萱晓之以理,肃然看向青莲时正迎上那双闪烁不定的眸子。
“你为什么要帮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并不喜欢你!”青莲提出质疑。
“你说的还真委婉,她岂止是不喜欢我,简直是恨我入骨,可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不过是寻常的吵嘴打闹罢了,她至于记到现在么!”贺菲萱似是无意的引导,悠悠念叨着。
“谁让你跟顾芊羽那么好!我家主子自然看你不顺眼!”青莲一时口快说露了嘴。贺菲萱闻声微震,回忆过往,自己似乎也没怎么得罪过段清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