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真行!”贺菲萱笑的十分僵硬,继而绕过寒子念,坐到了段清姿左侧的椅子上。
“有这样的义兄,你赚了不少啊!”贺菲萱主动搭讪,却不想段清姿却充耳不闻,眸子直直盯着对面的戏台,目不转睛的,似是陷入了沉思。
锣鼓响起,台上一曲牡丹亭吟吟浅唱,桃面施粉,淡扫蛾眉的杜丽娘踩碎步行至戏台中央,一颦一笑,一低眸,一甩袖的动作都美不可言。贺菲萱知道台上的戏子功底很深,唱的极好,可她就是欣赏不了,那一阵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听的贺菲萱有些牙疼。
于是贺菲萱闲暇之余会时不时的瞥向段清姿,却见那张脸如初时一般冰冷,无甚表情。贺菲萱觉得这不该是段清姿的反应,见到昔日爱郎,小小激动一下乃人之常情,显然,段清姿的反应并不合常理。
就在贺菲萱思忖之际,段清姿突地站了起来,蓦然转身走出雅间,直下了二楼。贺菲萱原以为段清姿的方向会是戏台,却不想楼下的身影就那么无声无响的走出了茶楼,独自剩下了一脸疑惑的贺菲萱。
“你说她会不会太感激本王,所以回去取鸿鸣刀了?”见段清姿离开,寒子念转眸看向贺菲萱,希翼问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爷这么幽默呢!三万两银子,王爷最好把它看完,菲萱就不奉陪了!”贺菲萱深吸了口气,随后亦离开了茶楼。
适夜,贺菲萱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花阡陌。
“春晓?墨武!”在看到眼前卸了妆的杜丽娘后,贺菲萱无语凝喉,段清姿品位也忒差了,居然看上这么个伪娘。
“回主人,整个顺昌戏班,就只有他叫花阡陌。”墨武淡声应道。
“你叫花阡陌?你确定?”贺菲萱收起眼中的震惊,狐疑开口。
“回逍遥王妃,小的两年前确是叫春晓,花阡陌是后来班主儿给改的艺名。”跪在地上的男子柳眉凤眼,唇红齿白,说话的声音嗲的瘆人,尤其是左手尾指翘起的兰花,妩媚的让人想吐,早饭都不留。
“两年前……如果本王妃没记错的话,两年前顺昌戏班的顶梁柱就是花阡陌,如今班主儿给你改了名字,那以前的花阡陌呢?”贺菲萱理了理思绪,狐疑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春晓眼珠那么一转,嚅嚅应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贺菲萱瞥了眼身侧的月竹,月竹自是心领神会,当下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了春晓面前。
“这个……”春晓朝着银票上的额度瞄一眼,犯难开口。
“要么说,要么死!”贺菲萱最讨厌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回王妃,这事儿还要从两年前说起,小的记得当日是到京城的景王府唱戏,原本是花阡陌撑场,可整个班子才到景王府,花阡陌便被景王叫了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也亏得他没回来,那场戏是由小的硬撑下来的,小的唱功那是极好的,连景王妃都赞不绝口,硬是要留小的在府上用膳,小的就想啊,人家是堂堂王妃……”春晓自吹自擂,说的眉飞色舞。
“你再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本王妃割了你的舌头,后来呢,花阡陌去了哪儿?”贺菲萱冷蛰开口,吓的春晓即刻回归主题。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晚景王赏了班主儿很多银子,我们是连夜离开的京城。”春晓回忆道。
“你确定是景王将花阡陌带走的?”贺菲萱眸色渐沉,冷冷问道。
“小的确定,当时花阡陌似乎并不想去,但景王再三邀请,还是小的劝他莫要忒不识相,人家可是堂堂景王……”春晓又要犯病的时候,贺菲萱摆了摆手,便见墨武一掌劈下去,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在墨武欲将春晓送回戏班时,贺菲萱还特别交代月竹将银票拿回来。
拿主子的话说,对付无耻的人,只有比他们更无耻。诚然月竹觉得这个春晓就是话多了些,还谈不上无耻,但在拿回银票的时候,月竹秉承贺菲萱的处事态度,将春晓身上其余的几两碎银子也一并收了过来。
待送走了春晓,贺菲萱终于明白段清姿为何会中途离开茶楼,原来此花阡陌,非彼花阡陌呵。
夜已深,贺菲萱正打算入睡,忽听外面一阵打斗声,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寒弈德,你这个畜牲,拿命来!”
冲着这句话,贺菲萱登时推门而出,正遇上同是看热闹的寒子念。此刻,一楼大厅内,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背靠梁柱,身前一柄利剑正抵在他的胸口处。
“找死!”寒弈德握着剑柄的手猛的攥紧,正欲戳进黑衣人的胸膛,却不想楼上贺菲萱突然开口。
“慢着,此人逍遥王认得!”情况紧急,贺菲萱来不及跟寒子念通气,当即搥了下一脸茫然的寒子念。
“咳,你确定?”即便寒子念对贺菲萱诸多不满,但同仇敌忾的决心还是有的。
“你没看出来他想杀寒弈德么!”贺菲萱低喃了一句,寒子念恍然,是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寒子念一个纵身跃至黑衣人身侧,青葱玉指轻弹了下寒弈德抵在黑衣人胸前的剑尖,又极坦然的将黑衣人拉到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