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分明那么真实,可段清姿却觉得宛如虚幻,她不敢上前一步,不敢伸手触摸,她怕指尖落下时,眼前的一切会化作泡沫,若如此,她生不如死。
“怎么会这样?”随之而来的贺菲萱在看到花阡陌时,惊讶不已,那一脸褶皱的老树皮呢?一侧,墨武低声解释:“回主人,癞毒虽然无药可解,却可用放血之法恢复中毒者原本的容貌,彼时花阡陌用匕首穿破胸膛,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可惜没让你看到花阡陌那副丑模样,要不然……”贺菲萱恍然之际有些惋惜开口,却见段清姿凌厉的视线阴恻恻的飘际过来。
“咳咳……如果你想就此离开,桌上有足够的盘缠。”贺菲萱似有深意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诸葛府被烧,段清姿已死,寒弈德已然没有留在秀城的必要,于是第二日,寒弈德便带着顾月汐离开了秀城,不过临行前却发生一段小小的插曲。
“景王殿下,刚刚外面有位女子留下这玩意,说是送给王爷的。”见寒弈德带着顾月汐走下来,店小二脸上堆着笑,急忙迎了过去。
“女子?”寒弈德剑眉微皱,狐疑看向店小二捧过来的木盒,紫檀梨花木,外镶翡色琉璃,整个盒子看上去价值不菲。
“饰盒倒是精致,却不晓得里面是什么东西?”跟在后面的顾月汐似是无意开口,伸手便欲接过来,却被寒弈德抢先一步甩到了地上。
“不管什么东西,本王都不稀罕!”伴着‘砰’的一声,木盒落地时,一绢丝帕露出半截,寒弈德只瞄了一眼便径自走出酒楼,他只道是那些妄想飞上枝头作凤凰的女子在向自己暗表情愫,所以并不在意。但在看到丝帕时,顾月汐的表情却是无比的震惊和愤怒。
“月汐,快些!”已然上了马车的寒弈德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顾月汐闻声转眸,硬是将心底的火压制下去,她看的仔细,那张丝帕分明是她亲手所绣,如今却被别的女人送回来,代表什么!
顾月汐不动声色的嘱咐巧菊几句,便提裙上了马车。后巧菊自店小二口中打听到,送木盒过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艳香楼的夏允儿!在知道这件事之后,顾月汐残存不多的自信心顺间崩塌。
且说自寒弈德离开后,贺菲萱并没有走的意思,让她意外的是,寒子念如她一般,也没有离开的打算,直至第三日,贺菲萱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爷不打算回京城么?”饭桌上,贺菲萱不紧不慢的喝着桌上的参汤,挑眉看向寒子念。
“你说段清姿约本王,会不会是要把鸿鸣刀给本王啊?”贺菲萱闻声,虎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寒子念。
“段清姿没死你不知道啊?她没告诉你吗?看来你们的感情真是很差啊!”寒子念一副悲悯神情的看向贺菲萱,眼底分明有幸灾乐祸之意。
“她约你了?在哪里?”贺菲萱有一刻的牙痒,彼时说的潇洒,但她打从心里希望段清姿可以约她见面,不过现在看来,贺菲萱更情愿段清姿能一走了知,而不是找上寒子念。
“咳咳……这个不好说啊!”寒子念一副欠揍的表情看的贺菲萱直上火。
且说寒子念欢天喜地的离开了东来酒楼,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便垂头丧气的站在了贺菲萱面前。
“贺菲萱,你这个大骗子!”寒子念骂的贺菲萱莫名其妙。
“王爷说话小心些,菲萱现在心情不好。”自寒子念离开后,贺菲萱的心情就没好过。
“段清姿在诸葛府后院的柴房里等你,你若心情不好,本王替你回了她!”寒子念语毕时,便觉一阵风起,房门吱呦作响,贺菲萱已然不见踪影。看着摇摆不定的房门,寒子念清澈的眸渐生凝重,不管是绝影箫还是鸿鸣刀,自己的运气似乎都不如贺菲萱那么好,看来他是时候改变策略了。
即便那场大火已经过去四五天的时间,可空气中弥漫的烟熏味还是呛的贺菲萱脑袋疼。许是因为柴房独立在后院东角,所以才幸免于那场大火。此刻,贺菲萱推开房门,正看到段清姿端坐在掉漆的方桌对面,面色无波的盯着她。
“让寒子念替你传话,摆明了是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啊!”贺菲萱平复心底的激动,悠然坐到桌边,浅笑着看向段清姿。
“既然是夫妻,便不会计较那么多,除非……你们有名无实,你嫁给他不过是寻个避风的码头,待时机成熟,便扬帆起航,毫无留恋的离开。”段清姿将视线收回到桌面的茶壶上,主动为贺菲萱斟了杯温水推过去。
“你很了解我?”贺菲萱笑的有些心虚,不得不承认,她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你不也一样么!否则你怎会一等再等。看看这里,这就是我住了大半年的地方,现在想想都觉不可思议,什么京城四大傲娇女,狗屁!时移世易,没了权势和地位,我们在那些人眼里,怕是跟猪狗没什么两样。”段清姿说起这番话来,竟是如此的心平气和,但贺菲萱可以想象,过往的半年,她是受了怎样的屈辱和折磨。
“你也忒妄自菲薄了,在我们眼里,那些人连猪狗都算不上。”贺菲萱自然明白段清姿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