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菲萱必须做出补偿!”寒子念对贺菲萱这种勇于承担责任的态度表示惊讶,于是神色稍有缓和的问了贺菲萱一句“然后呢?”。
贺菲萱也不含糊,眉目一凛,当即起身迈出正厅,
“眼下王爷的义弟正在敦王府被人欺负,菲萱断不会袖手旁观!”但见贺菲萱走出门外,寒子念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贺菲萱停下脚步,一脸惊讶的看向寒子念。
“难道说王爷对您这位义弟的死活半点都不在乎?”贺菲萱此刻的表情仿佛在控诉寒子念是有多么的无情。于是为了不落下个薄情寡义的罪名,寒子念只得顶着一对熊猫眼跟贺菲萱一同去了敦王府。
许是那日被贺菲萱提点,之后顾月汐虽又派人到敦王府找过几次麻烦,但都被周允拦在门外,连府门都没让他们迈进去。也正因为周允的举动激怒了顾月汐,这才有了今日的滴血验亲。
此刻敦王府的正厅人满为患,十几个大腹便便的本姓或外姓王爷坐在那里,或捋着须子,或打着瞌睡,或调戏着自家带来的小丫鬟,竟无半点王爷该有的气派和威严。其中以寒弈德品阶最高,自是坐上了主位。
自宋秀容的事之后,寒弈德对顾月汐的态度大不如从前,此次若不是顾月汐提及血如意,寒弈德根本不会花心思在争夺敦王府家产这件事上。
“柳如烟,各位王爷已经到齐了,你是不是也该把那个孽种抱出来了?”顾月汐阴沉的眸子瞥向柳如烟,嫌恶开了尊口。
“可是逍遥王妃还没有到,而且耀祖也不是孽种,他是你的亲弟弟!”几日休养,柳如烟到底算是捡回一条命,虽然行动仍需人搀扶,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尤其是自骨子里散出来的气势,还真有点儿当家主母的意思。
顾月汐不成想几日不见,柳如烟居然嚣张成这样,登时举手便扇,巴掌却被周允挡了下来。一侧,寒弈德越发看不得顾月汐尖酸刻薄的表情,脑子里忽的闪出穆晴坚忍纯净的眸子,心,不由的荡漾起来。
“景侧妃稍安勿躁,还是再等等……”周允谦卑开口,褶皱的脸上浮现巴掌大的暗红。
“好你个吃里爬外的家伙,莫不是你与柳如烟早就勾搭在一起,所以才会这么卖力护着她!”顾月汐收回酸痛的手掌,冷蛰的眸子鄙夷瞥向周允。
“二小姐!说话要凭良心!老奴这条命是敦老王爷给的,所以在敦老王爷临终前,老奴曾向王爷发誓,就算豁出命不要,也要替老王爷守住这个家!如今小少爷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老奴决不允许任何人动他半根汗毛!”作为敦王府的下人,这是周允第一次在主子面前这样理直气壮。
“岂有此理!现在连你这个下人也敢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么!”顾月汐恨极怒吼,正欲动手之际,却听门口传来贺菲萱的声音。
“本王妃曾听景王夸赞景侧妃秀外慧中,温柔恬静,看来景王言过其实了。”贺菲萱冷笑着走进正厅,美眸扫过坐在两侧的王爷,心底不由的嗤笑,难得寒弈德能把这些个饭桶聚在一起,不管在朝在野,这些个王爷不过是打酱油的货色,根本登不上台面。但若作个见证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顾月汐听出贺菲萱在挖苦自己,眸子下意识看向寒弈德,却见寒弈德眼底一片冷意,方才惊觉自己刚刚的确有些过火了。
可转念一想,如今她就算装的再温婉可人,也改变不了自己杀父弑母的事实,也不会让寒弈德恢复以往对自己的温柔,她之所以要得到敦王府的家产,便如母亲所言,她需要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若他日自己被扫出景王府,至少还有栖身之地。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她断不会放弃景侧妃的地位!
“如烟拜见逍遥王妃,拜见逍遥王!”见是贺菲萱,柳如烟登时上前,恭敬施礼。她明白,今日一战,胜败在于贺菲萱,她这一生的荣辱,也在于贺菲萱。
“咳……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滴血认亲一事现在开始,周管家,烦劳你将顾耀祖抱出来。”顾月汐清了清嗓子,举步走到正厅中央,肃然开口。
“慢着,本王妃有个疑问,如今敦王爷已逝,景侧妃要拿谁的血跟耀祖认亲呢?”这也是贺菲萱想了一路的问题。顾月汐闻声,樱唇顿时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
“逍遥王妃问着了,想必在座各位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来人!把人带上来!”顾月汐张扬的表情令贺菲萱心下微震,难道是自己疏忽了什么?
于是在贺菲萱看到当日为柳如烟接生的四个稳婆时,不禁有些懊恼,看来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忙于昊天镜和鸿鸣刀的事,还真是对顾月汐这边‘照顾’的少了些。
眼见着四个稳婆怯懦的被下人带进正厅,柳如烟顿觉肝儿颤,身体不由的打了个趔趄,幸而有丫鬟搀扶,才不致失了态。
“景侧妃这是什么意思?该不是让敦王府的小少爷跟这四个不明来历的妇人滴血认亲吧?难不成景侧妃怀疑眼前这四个六十岁开外的妇人会是耀祖的亲娘?”贺菲萱踱着优雅的步子在四个稳婆面前来回走了两次,冰晶似的眸子亦很有深意的看向眼前四人,既然拿了她的钱,就该守口如瓶,显然这四个人不怎么厚道。
“各位王爷!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四个人就是当日为柳如烟接生的稳婆,经景王盘问,她们四人已经招认当日柳如烟生下的只是一个女婴,而不是什么龙凤胎,这个男婴根本是柳如烟早就准备好用来蒙骗父王的野种!”顾月汐的语出惊人反倒让贺菲萱暗自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看来这四个稳婆是没敢把自己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