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菲萱,巧菊是不是你劫走的?”顾月汐在来时的路上便一直思忖这件事,想来巧菊一个手无寸铁的丫鬟就算没死,也不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景王府,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那丫头的尸体断不会凭空消失。
“巧菊?是啊,今天那个狗奴才怎么没跟景侧妃一起来呢?”贺菲萱煞有介事的朝顾月汐身后瞧了瞧,挑眉问道。
“别装蒜!你敢说巧菊的尸体不是你运出景王府的?”顾月汐不以为然。
“敢啊,不是我运出景王府的。”贺菲萱十分气人的应了一句,事实上也真不是她干的,是她让墨武做的罢了,再说,也不是尸体……
“你!哼!”顾月汐明白再纠缠无益,转身欲走,却忽然似想到什么转回身,目光冰冷的看过来。
“既然你已经得了无心锥,那么请你把安插在景王府的眼线也一并撤走,若是让本侧妃逮到那个人,必让他生不如死!”顾月汐咬牙切齿道。
“景侧妃还真是……菲萱有多大本事啊,可以只手遮天么!其实给景侧妃你下毒,包括给本王妃解药的,根本就是一个人。”贺菲萱唇角噙着浅笑,说话间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也不知道寒子念怎么能从这么香的茶水里喝出潲水的味道。
想起寒子念,贺菲萱不由的想到风洛衣这个人,今早她似乎没见着风洛衣出来,许是昨晚累着了?
“一个人?谁?”顾月汐美眸微眯,狐疑问道。依贺菲萱的意思,似乎整件事非她谋划。
“需要想这么久啊?莫不是那毒药有什么隐患,伤了景侧妃的脑子?”贺菲萱嗤笑着看向顾月汐,美眸似被搅乱的池水,散出一片磷光。
“夜熙……是夜熙?”即便说出这个名字,但顾月汐却不敢肯定,毕竟她与此人并无冤仇,贺菲萱似乎与此人也没什么交情!他没理由害自己而帮顾月汐才是。
“可不就是他么!”贺菲萱十分肯定的点头。
“你有证据?”就算贺菲萱承认,顾月汐依旧不能相信。
“无心锥就是证据,不信你瞧瞧!”为了让顾月汐深信不疑,贺菲萱不惜亲手用指甲在无心锥上刮了两下,在看到贺菲萱指甲上厚厚一层粉末的时候,顾月汐眼底渐生寒意,直至冰冷如锥。
“该死!”顾月汐目露凶光,狠戾诅咒。
“呵,他该不该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份儿。”贺菲萱将无心锥揣进怀里,优雅起身,微笑着走到顾月汐面前,迎上顾月汐凶狠歹毒的眸子,“怎么?你还想找他报仇啊?你真这么想的?你确定凭你这几两肉,不是给人家送菜去了?”
贺菲萱扬唇轻笑,之后绕过顾月汐,行至门口处时,唇角的笑渐渐收敛,眼底的光明灭幽冷。
离开清风斋,贺菲萱十分意外的遇到了夜无痕,羽化般的人儿,走到哪儿都招风,此刻夜无痕正倚在马车边,一脸温和的看向贺菲萱。
鉴于夜熙对自己有恩,贺菲萱觉得自己就这么连声招呼都不打的离开会很失礼,而且她并不讨厌夜无痕,甚至是喜欢,喜欢夜无痕身上散出的淡泊恬静的气息,这是她所不具备的,不过也难怪,若谁在背负血海深仇的情况下还能活的像个散仙,那可真算是悟道了。
“真巧呢。”贺菲萱娉婷走下台阶,浅步到了夜无痕面前,唇角扬起,笑若春风。诚然贺菲萱称不上绝美,但这一笑却令万物失色,纵是夜无痕都有片刻的怔神,心底起了涟漪。
“不算巧,无痕已经在这里等逍遥王妃一个时辰了。”夜无痕温润开口,眉目淡雅如风。
眼见着贺菲萱上了夜无痕的马车扬长而去,寒子念自角落里走出来,眼底的光明暗莫辨。
“贺菲萱不是一般人呐!人家煮熟的鸭子都能让她吃到嘴,此人真是不能小觑!”寒子念身侧,风洛衣手摇折扇,一派风流模样。
“你觉不觉得夜无痕的眼睛有问题?”寒子念剑眉紧皱,眸子紧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心里憋闷的像是塞了棉絮。
“有什么问题?”风洛衣狐疑看向寒子念,不以为然道。
“你自己先回府,本王得跟上去瞧瞧!”寒子念在夜无痕的眼睛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光芒,那光芒似乎只有自己在含情脉脉看贺菲萱时才会有!虽然寒子念觉得夜无痕没可能喜欢贺菲萱,但万事总该小心为上!
而且,他也想趁机甩开风洛衣跟夜无痕会面,如今的北齐,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剑拔弩张,或许有些人已经等不到凑齐十件宝物便要先生事端了,所以他也必须有所行动。
未及风洛衣质疑,寒子念已然纵身离开,看着没入人群的寒子念,风洛衣脸上难得显露出淡漠的神情,子念,若非迫不得已,师兄断不会舍了你,但你放心,他日若有针锋相对的一天,师兄必不会让你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