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公子怎么会来?”贺菲萱终是起身,敛了眼底所有的哀伤,淡声开口。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让那些欠她债的人不得安宁。
“今日是义父的头七,无痕自当叩拜,却不想在这里遇见王妃。”看着贺菲萱那双含泪的眸子,夜无痕心中隐隐的痛,从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在乎,在乎到想要抚去她眼角的泪,想拥她入怀,给她无尽安慰。
“菲萱本是来探望干娘,顺便而已。”贺菲萱说了违心的话,脸上的表情都跟着不自然了。
“衣服湿了,无痕送王妃下山。”感觉到贺菲萱身体不由的哆嗦一下,夜无痕心疼开口。
“我没事,菲萱就此告辞,免得打扰了夜公子祭奠亡父。”贺菲萱不想让夜无痕看透自己此时的心境,转身欲走时,却见夜无痕将油纸伞递了过来。
“王妃若推辞,便是让无痕亲送王妃下山。”见贺菲萱稍有犹豫,夜无痕淡声启唇。这种情况下,贺菲萱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伸手接过油纸伞。
不经意的碰触,让夜无痕心弦为之拨动,直至贺菲萱转身离开,夜无痕的手依旧保持着递伞的姿势,自指尖传来的热度令夜无痕渐渐沉沦,终有一日不能自拔,也不愿自拔……
逍遥王府,内室。
“你说什么?贺菲萱居然跟夜无痕在西山鬼混?”风洛衣的话让原本无力瘫在床上的寒子念腾的直起身子,双目瞪如铜铃。
“我可没那么说,我是说贺菲萱跟夜无痕在西山偶遇。”风洛衣严肃怀疑寒子念是不是高烧烧到了脑子,自己的话里哪有一个字能跟‘鬼混’挂上钩的。
“偶遇?你倒是能在西山坟堆里给本王偶遇个姑娘试试!”对于风洛衣的解释,寒子念显然并不接受。
“你跟我吼什么啊!又不是我偶遇的贺菲萱!”眼见着寒子念一副杀人鞭尸的表情,风洛衣十分明智的退到桌边,不以为然。
“那现在呢?现在他们人在哪里!咳咳……”寒子念愤然吼道,未及风洛衣回应,已然掀被下床。
就在此时,管家苏晋推门而入。
“王爷,王妃听说您病了,想进来探望,特差老奴问王爷现在是否方便?”苏晋说话时,眸子似有深意的瞥了眼风洛衣。
闻听此言,寒子念简直是以闪电般的速度跳回到床榻,随手拽过被子压在自己身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躺在那里。
“脑袋上若是顶着个拭巾会不会更贴切?”风洛衣的眉毛在挑过数下之后,方才开口建议。
于是在贺菲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寒子念此刻的悲惨模样。盯了一会儿寒子念半耷下来的眼皮,贺菲萱不禁摇了摇头,
“王爷已经病的这么重了?居然连眼睛都没办法闭上了?”贺菲萱的话令寒子念满脑黑线。
“本王还没睡……爱妃能来探望本王,本王很是欣慰啊。”寒子念体虚气弱的应声,每说一句话都似费了好大力气。
“既然王爷没事,那菲萱也可以安心离开了。”贺菲萱平淡开口,其实她倒不是专门来看寒子念的,只是若要离开逍遥王府,她怎么都该跟寒子念知会一声。
“离开?你要去哪儿?”在听到贺菲萱的话后,寒子念半耷的眼皮突的睁起,高声质疑,如此音调让人很难相信这声音是从一个病人嘴里发出来的。
“无银小筑。”贺菲萱不隐瞒,也不忌讳的回应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那儿!本王不准!”在听到无银小筑的一刻,寒子念腾的坐起身子,任由额间的拭巾掉在锦被上。
眼见着寒子念精神抖擞的瞪着自己,贺菲萱优雅抿唇,眸间闪过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