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爱妃,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昨日风寒未愈,再加上顶风走了趟无银小筑,以致于寒子念病情加重,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咳嗽上好几声,即便如此,寒子念仍不忘亲自到贺菲萱房间奚落她一阵。
“王爷记性真差,菲萱不是说了,今日菲萱要去无银小筑。怎么?王爷不许?”看着寒子念走两步就似要摔倒的虚脱样,贺菲萱压下了欲唤出墨武的冲动,冷声开口。
“不敢,本王对爱妃的决断一向举双手赞同,可是……咳咳……爱妃真的确定夜无痕的那句邀请是真心的?而不是与爱妃你说的客套话?”寒子念扶着桌边坐下来,一脸怀疑的看向贺菲萱。
“王爷若没别的事,可以滚了!”贺菲萱冷瞥了眼寒子念,客套话?若是客套话,有必要从山腰追下来么!
“咳咳……好!”寒子念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起身极为顺从的走出房间,这让贺菲萱颇感惊讶,难得寒子念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可当钟叔出现在贺菲萱面前,且告知贺菲萱主人昨晚出门,若她仍愿意到无银小筑的话亦可以去时,贺菲萱终于明白寒子念是干什么来了。
贺菲萱终究没有去成无银小筑,这让寒子念心情分外愉悦,病也跟着好了不少。接下来的几日平静无事,若说能让贺菲萱操心的,便是穆晴死也不肯嫁到景王府。
君悦酒楼,贺菲萱倚着椅子,手里握着茶杯,思想着穆晴这个人,颇有些不忍,想这怡春院里有哪个女子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就如柳如烟,明知敦亲王府里有个比毒蛇还狠的宋秀容,不也削尖了脑袋想入敦王府做妾么!虽然妾室不如正室来的风光,可对青楼女子来说,却也是跳出火坑的唯一法子,毕竟伺候一个男人跟伺候一群男人还是有区别的。
然则穆晴却跟这些女人不同,除了她见识到顾月汐的跋扈之外,贺菲萱觉得她也是在顾及寒弈德的身份,堂堂皇上亲弟,在北齐威风八面的景王若是娶了个青楼女子,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会成为笑柄。
由此可见穆晴是个多么单纯而又善良的女子,报仇固然重要,但贺菲萱却不想牵连无辜,尤其在知道穆晴的凄惨身世之后,贺菲萱也很同情穆晴的遭遇,可是就算她不想利用穆晴,穆晴就能安然的过她的平静日子么?贺菲萱唇角苦笑,且不说顾月汐不会放过她,就连寒弈德,穆晴也是这辈子都摆脱不掉了。
既是如此,她的推波助澜于穆晴而言,未必是坏事。
就在贺菲萱思虑之际,月竹已然将冬梅带进了雅间。
“奴家冬梅叩见逍遥王妃。”自那日怡春院外自己被两个外乡人欺辱,贺菲萱挺身相助之后,冬梅对贺菲萱的恩情一直铭记于心,此番听月竹说贺菲萱找自己有事,冬梅自是不敢耽搁,撩下手中的事便来了。
“起来,坐。”贺菲萱音色轻柔,看向冬梅时眼底透着淡淡的温和之意。
“奴家不敢……”冬梅显得有些局促,起身时就站在一侧,说什么也不敢坐下,贺菲萱瞥了眼月竹,月竹自是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将冬梅拉到桌边坐下来。
“本王妃已经查到,那日欺辱你的两个外乡人是有人刻意指使,目的便是让你难堪。”贺菲萱不能贸然接触穆晴,就算寒弈德脑子不算灵光,但也不笨。
“刻意?这……这怎么可能?奴家似乎没得罪谁啊?”那日的事在冬梅心里是根刺,即便她卖身卖笑,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了当众糟蹋也超出了她的底线。
“你是没有得罪谁,但你跟了不该跟的男人,所以有人看你不顺眼了。”贺菲萱提起茶壶,倒了杯清茶后推给冬梅,幽幽开口。
“跟了不该跟的男人?”冬梅惶恐接过茶杯,柳眉纠结在一起,她跟过的男人太多了,实在想不出哪个男人是不该跟的。
“景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你怎能做此痴心妄想?”贺菲萱似是无意的呷了口茶,眸子扫过冬梅,落在了茶杯里的几片嫩叶上。让冬梅传话给穆晴,无疑是最恰当的办法。
“景王?王妃是说奴家跟景王?没有啊!”冬梅惊诧看向贺菲萱,惊呼道。
“没有?如果没有,那景侧妃何致跟你这么过不去,辱你清白也就算了,居然还让那两个下作的男人当众糟蹋你?”贺菲萱不紧不慢的说着,宛如秋水的眸子轻瞥向冬梅。
“王妃是说那两个男人是受了景侧妃的指使?”冬梅惊怒之余,眼底恨意一闪而逝,偏生被贺菲萱捕捉的清楚。
“本王妃自有手段查出这个人,但却没办法替你出面作这个主,你也知道景侧妃不仅是敦王府的庶女,又是夜熙的义女,即便是逍遥王也得给她三分颜面,本王妃实在不想跟她扛上,也希望你能体谅本王妃的难处。”贺菲萱的话令冬梅受宠若惊,她万没料到自己这么个卑微如蚁的人竟被逍遥王妃放在心上。但也愤恨至极,自己充其量不过是给景王送了回甜汤,却替穆晴受此无妄之灾,这顾月汐的心也忒狠了!
“王妃折煞奴家了,一切皆是命,奴家既是进了怡春院,命也不是自己的了,可王妃明鉴,奴家与景王断无半点瓜葛!如今景王与穆晴的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想来景侧妃当日必是认错了人!”冬梅苦怨开口,心底却是恨极了顾月汐,连带着也怨恨起穆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