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猜的没错,是子念你求来的这三人?”寒墨楚启唇时,声音都跟着温和许多。
“除了子念,无银小筑的夜无痕也做了不少努力,若非得了数目可观的银两,三位将军的脖子可是硬的很。”寒子念恭敬应声。
“哦?有这样的事?”寒墨楚剑眉微挑,狐疑看向寒子念。
“不止这三位将军,如果没有夜无痕的配合,子念也不可能从贺菲萱嘴里得到其余八件宝物的下落。”寒子念的话令寒墨楚惊讶不已,他不曾料想贺菲萱不知不觉中竟已齐集了八件宝物,真是好险!
“这话从何说起?”寒墨楚眼中的质疑越来越深。
“此番若非子念与夜无痕演的这场苦肉计,贺菲萱焉能在生死之际向子念道出宝物藏匿之处,为了博取贺菲萱的信任,子念可吃了不少苦头呵。”寒子念颇有些无奈的苦笑,心底却似有根针狠狠挑拨着,疼已经麻木,独留无边无际的凄苦。
“如此说来……朕也被你们算计了?”寒墨楚恍然,这整场戏里,自己精心布局,到头来却只扮演了螳螂的角色。
“皇上明鉴,子念之所以隐瞒至今,等的便是这个机会,如今得到宝物下落,子念方才敢在皇上面前表明心迹!”寒子念说话间双膝跪地,言之凿凿。
“子念……你说的可是真的?”寒墨楚有些失态的起身,幽深的眸子迸射出两道强烈的光芒,不可思议惊呼。
“臣弟字字句句出自肺腑,绝无半点欺瞒,这宣纸上写的是八件宝物的藏匿之处,皇上可派人去取。”寒子念语闭之时,随手自怀里拿出宣纸,恭敬举过头顶。
“好!如此甚好!”寒墨楚迫不及待的绕过龙案,急步走到寒子念面前,接过宣纸时扫了一眼,尔后才令寒子念起身,并命李公公将寒子念暂时安置在宫内,且派御医好生照看。
就在寒子念离开的下一秒,寒墨楚即刻派出宫中侍卫火速依照宣纸上的记载前往四处取回宝物,鉴于寒子念所言,寒墨楚又特别命御医走一趟天牢,若夜无痕有心助自己铲除异己,他自不能亏待了。至于贺菲萱,既然寒子念未提,他亦未做任何明示,且先关着,一切只等他得到十件宝物后再作定论。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不时有老鼠和蟑螂四处游窜,贺菲萱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境在看到御医出现时渐渐稳了下来,皇上既然肯派御医过来,便是不想现在就要了他们的命,尤其在看到御医为夜无痕医治时特别用了几味珍稀药材时,贺菲萱更加笃定皇上其实并不想得罪夜无痕,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无痕,若你有办法出去,千万别再犯傻了……”待御医离开,贺菲萱撑着虚弱的身子倚到铁栏处,眸如清波的看向夜无痕,彼时无银小筑的场景在脑中浮现,生死一刻,眼前这个男人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护在怀里,任受万箭穿心之苦,这份恩情,她一世难尝。
“我若有办法出去,你就一定能出去。”夜无痕吃力蹭到贺菲萱身边,淡雅出尘的容颜透着一丝决然坚定的微笑,有如盛放的雪莲,让人如痴如醉。
“菲萱倒不在乎能不能走出这里,反而是子念,眼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皇城……”贺菲萱的眼底,慢慢浮现出无尽的担忧和懊恼,“无痕,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怎么能告诉子念那些宝物藏在哪里,其实……他可以置身事外的……”
“在这乱世中,身为皇族子嗣,他有置身事外的理由么。”夜无痕的声音变得低沉如水,浓密的睫毛微微闪动,在他眸底落下一片剪影。
“无痕,菲萱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能出去……求你去找子念,务必把他送到爷爷那里,有爷爷保护,他至少是安全的。”贺菲萱乞求般看向夜无痕,眼底莹光闪烁。
“我若出去,第一件事便是救你出去。”看着贺菲萱含泪的清眸,夜无痕只觉心痛,于是不管贺菲萱再说什么,他只是闭目,不再回应。寒子念,千万别让我猜中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且说在御医郑淳离开天牢时,正巧碰到寒弈德自轿子里走出来。
“微臣叩见景王殿下。”郑淳见是寒弈德,登时俯身,恭敬施礼。
“免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寒弈德冷觑一眼郑淳,心中升起几分寒意,皇上竟然这么快就派御医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回景王,微臣是奉皇命到天牢给夜无痕几人医治敷药的。”郑淳据实回禀。
“哦?他们伤势如何?”寒弈德似是无意问道。
“都是些皮外伤,微臣已经给他们敷过药了,几日便可痊愈,只是逍遥王妃……”郑淳欲言又止,支吾着不肯再说。
“怎么?你是觉得本王不配知道他们的情况?”寒弈德眸色骤深,声音渐冷。
“微臣不敢,只是逍遥王妃身怀有孕,眼下身子虚弱的很,实在不易在天牢这种地方呆太长时间。”郑淳话音未落便被寒弈德一把扯着衣领拽了过去,
“你再说一遍!贺菲萱怎么了?”寒弈德咬牙切齿低吼,阴蛰狠毒的眸子迸射出锐利如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