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静谧无声,相对无言的气氛有些尴尬,夜无痕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外面月竹的声音传了进来,贺菲萱料想玄天心会来找她,却不想竟来的这么快。
夜无痕离开时,玄天心的目光里尽是探究,那眼神便也跟捉到奸情一般,甚至还坏坏的笑了一下。
“不成想王妃与夜公子交情这样好,居然可以相处一室。”玄天心下意识瞄了眼桌上的膳食,意味深长的看向贺菲萱。
“本王妃与无痕交情好也不是一两日了,实在不值得天心小姐这样大惊小怪。”贺菲萱命月竹端下膳食,伸手示意玄天心落座,不想手才伸出去,便被玄天心握个正着。
“你想干什么?”不等贺菲萱质疑,墨武已然现身,冷厉喝斥。
“啧啧……这身子可是受了不少苦,许是以后都不能生子了呢!”玄天心随便一握便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令贺菲萱十分佩服,神医二字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分明是这副残躯,又红杏出墙,却得王爷不离不弃,始终如一,想想真是对不起王爷呵。”贺菲萱长叹口气,随即抽回玉腕,挥手间退了墨武。
“王妃这话是在说给天心听么?”玄天心生于神医世家,自小便众星捧月般活着,骨子里的傲气和霸道丝毫不比京城四大傲娇女少半分,世人皆道医者父母心,但玄天心却是例外,医者无常心,江湖上谁人不知,神医玄天心救人是没有理由的,全凭心情。
“这里还有别人?”贺菲萱失笑,眸色柔和的看向眼前一身傲骨的女子,虽说是个厉害角色,但也不是没有弱点。
“贺菲萱,本小姐不妨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本小姐对逍遥王志在必得,你信不信,假以时日,逍遥王心里只会有玄天心一人,再不知这世上还有贺菲萱的存在!”玄天心美眸微寒,肃然开口。
“这样啊……那天心小姐又信不信,除非我点头,否则寒子念断不会再娶。”对于玄天心过分良好的自信心,贺菲萱觉得吃惊不已。
“你敢打赌?”玄天心冷笑。
“好,如果寒子念未经菲萱允许,敢擅自作主娶了天心小姐,那么菲萱自会求得他一封休书,介时逍遥王正妃的位置,便是你的。但如果寒子念执意要菲萱点头才肯娶天心小姐过门,亦或者就算我同意,他也不愿再娶,不知天心小姐可否将坤锁交给菲萱?”贺菲萱也不矫情,言辞中直奔主题。
“你要坤锁做什么?”玄天心微有一震,狐疑问道。
“天心小姐若点头,这赌局便成了,若不敢,就算了。”贺菲萱似不在意开口,神色颇有些不奈。
“一言为定!”玄天心怎受得了贺菲萱这般激将,登时点头,霸气应战。
“一言为定。”贺菲萱唇角荡起一抹笑意,朗朗回道。
待玄天心离开后,贺菲萱细细思量了这个赌局大有痛打落水狗之意,赢就人才两得,输就财色兼失,若非玄天心特别自信,大抵也不会这么快应下赌局。
此刻连她都有些后悔了,若真输了,不仅得不到坤锁,自己同时还会成为下堂妇,诚然贺菲萱不在乎逍遥王妃的封号,事实上,她也巴不得快些摆脱这个头衔,但她不想输了坤锁。
“主人,玄天心知你不能再孕,会不会将此事告知寒子念?”墨武为防玄天心有猫腻,特别现身检查一圈儿后方才回到贺菲萱身边。
“就算她不说,本小姐也要说了……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最好。”贺菲萱苦笑启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看来,她还真是特别需要寒子念的忏悔和愧疚。
“小姐,您真相信那个表面道貌岸然,腹内黑水荡漾的寒子念会对您始终如一?”月竹提壶倒茶,神色看上去十分担忧。
“不相信。”贺菲萱没办法相信一个能将自己置之死地的人会为爱情而放弃追求,无银小筑一事也证明了这一点,只是贺菲萱至今不能明白,寒子念的追求是什么!
“那您怎敢跟玄天心赌这个呀!”月竹急了,手中茶杯下意识轻晃,落了一滩水在桌上。
“因为玄天心只对这个感兴趣。”贺菲萱耸了耸肩,其实当手里的牌都是坏牌的时候,想要赢一场赌局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打破游戏规则。何况这场赌局并没有规矩,各凭本事。
正如墨武所言,玄天心果真将贺菲萱不能再生的消息透露给了寒子念,且说的十分悲悯,甚至还说愿意为贺菲萱尽力医治的话。
迂腐的封建礼教让玄天心以为,男人就算再爱一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不能绵延子嗣,爱也会跟着慢慢消逝,而且让玄天心惊喜的是,寒子念在此之前竟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寒子念不顾一切的冲出房间时,玄天心觉得这是个好现象。
可惜她不明白,世人崇尚的爱情,兴许会因为时间的推移或浓或淡,或渐渐消失,可是愧疚感对于一个有良心的男人来说,只会越来越深,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偏巧寒子念就是个有良心的男人。
当寒子念冲进桃花苑时,夜无痕刚好端着汤药进了贺菲萱的房间,而贺菲萱刚好旧伤复发,疼的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