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忘了,王爷且替墨武捎句话给聂庄,墨武已经把棺材替他买好了!”墨武恨恨丢下这句后,纵身没入暗处,月竹亦推门进了房间。
苑内石凳上,夜无痕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桃花随风摇摆,花瓣纷扬,有几许飘落在那抹素白长衣上,平添淡淡的哀伤。
“如果本王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便不会将她设入局中,现在后悔,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寒子念落寞的坐在夜无痕面前,随手端起石台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入口甚苦,他就说这茶水喝不得。
“木已成舟的道理王爷该比谁都明白。”夜无痕的语气透着些许无奈,此刻面对寒子念,夜无痕心存愧疚,当日是他信誓旦旦欲助寒子念得成大业,可如今,却是他先弃寒子念而选择了贺菲萱,虽然他不后悔,但终究有负眼前这个男人。
“好一个木已成舟……你告诉本王,菲萱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她又怎么会染上瘟疫?”寒子念敛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决然,冷眸看向夜无痕。
“寒弈德。”在夜无痕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寒子念心头一痛,是啊,他早该想到的,可偏偏在整个局里,他却忽略了这个最不该被遗忘的人。
翌日,在贺菲萱跟玄武对弈连胜五局之后,玄武索性推了棋盘。
“丫头,你心情不好咋的?”玄武一手捋着花白胡须,一手攒着玉石球,探究的看向贺菲萱。
“还不错。”贺菲萱漫不经心应道。
“是吗?把手伸过来。”玄武挑了挑白眉,心里却不以为然。如果贺菲萱心情好,断不会将自己杀的片甲不留,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贺菲萱出奇的没有质疑,而是顺从的将手递了过去,心底那抹期待若有似无的划过,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丫头,你伤的很重啊,唉……虽说凡事无绝对,不过……”玄武的眼中露出悲悯的神情,贺菲萱垂眸,隐去眸间淡淡的失望,再抬眸时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能活下来总是好的,菲萱要求的一直不高。”贺菲萱淡声笑道。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该学会知足,贺菲萱如是想。
即便如此,玄武还是费了不少心思写下一张药单,之后将药单交给月竹,吩咐月竹照单抓药,每月三副,就像他说的,凡事无绝对,奇迹也不是没有。虽说贺菲萱不以为意,月竹却将这单子视若珍宝,小心翼翼收入怀里,对玄武更是感恩戴德的谢了一通。
直至贺菲萱离开,后堂的夜无痕方才走了出来。
“无痕多谢伯父。”既然义父与玄武是八拜之交,自己在称呼上也不能太疏远。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丫头身体受过重创,是留下一点儿隐疾,但并不严重,照你说她每次复发的时候都会疼的冒冷汗,老夫以为……跟她的病没有多大关系。”玄武据实开口,夜无痕闻声微震,他早该猜到的,原本未见寒子念之前,贺菲萱也会犯病,但似乎忍忍就能过去,可自从到了孔雀山庄,贺菲萱的旧疾不仅越来越频繁的发作,且症状也不似最初那般小打小闹。
“无痕明白……不知菲萱她是否还能?”夜无痕欲言又止。
“难说,老夫的药单便是连她的旧疾都未必能治愈,只能减轻她的痛苦,说白了,也就是给她一点希望,有药可用,也不致太过绝望罢了。”对于贺菲萱的隐疾,玄武自认无能为力。
“不管怎样,伯父能出手,无痕已是感激不尽。”夜无痕掩饰住心底的失望,恭敬施礼。
“无痕呐,老夫帮你可不是无条件的,比武招亲你是一定要参加,凭老夫与你义父的关系,自会想办法保你得胜!”玄武比谁都清楚,外面那些个争相领取资格单的人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真正有可能成为他乘龙快婿的人选只有墙上贴出的四人,而这四人当中,他最看好的就是夜无痕。
“这……”夜无痕有些犹豫。
“你别怪老夫多言,你心里惦记菲萱那丫头,可她心里未必有你,而且她现在是逍遥王妃,你们不合适!”玄武暗自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发不好管理,自己的女儿恋上有妇之夫,自己的侄儿爱上有夫之妇,他们这是要闹哪样啊!
“无痕……多谢伯父抬举,他日擂台必定全力以赴。”夜无痕双手握拳,搪塞应声。
“好!那就好!”玄武捋着胡须,脸上大有宽慰之意。
虽然对自己的身子不再抱有希望,可自玄武口中再次得到证实仍让贺菲萱伤心不已,偏生有人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贺菲萱面前,自然得不着什么好脸色。
“寒子念,你怎么会在这儿?”贺菲萱只管埋头思量,所以是月竹先看到倚在桃花苑外,顶着艳色无双的容颜,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寒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