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她受伤,谈何容易!你应该知道,她现在已经铁了心投到八哥那里,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站在本王的对面!介时你叫她情何以堪!”寒子念有些失声低吼,眼底溢出隐藏不住的担忧和害怕,因为真正情何以堪的不是贺菲萱,而是他自己。
“早在无银小筑那件事后,贺菲萱就已经站在了王爷的对立面,这点王爷该比谁都清楚,至于菲萱会不会投到八王那里,无痕不敢确定,但会尽量劝阻。若她执意,无痕答应王爷,介时断不会助纣为虐,也请王爷答应无痕,莫要再伤贺菲萱,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只是因为不甘……”夜无痕说完这番话后转身跃下屋顶,独留寒子念在原处怅然,他又如何甘心呢!
翌日清晨,贺菲萱梳洗之后离开房间,才推开房门,便见对面寒子念与玄天心走在一处,四目相视间,贺菲萱承认自己的心稍稍停顿了一下,尤其是寒子念那双哀怨的目光,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小姐,不如让奴婢把膳食端到您屋里吧?”月竹只是不想自家主子被气着,于是小声请示。
“不必。”虽然自己在孔雀山庄诓了寒子念一把,可相比寒子念的弥天大谎,自己不过是小试牛刀,贺菲萱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心虚的理由。
鉴于寒子念与玄天心入驻当日引起的骚动,风洛衣在寒子念的吩咐下包了整个悦来酒楼,于是在贺菲萱走下一楼的时候,偌大的正厅只有寥寥几人,且还是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
“咳……前逍遥王妃,好久不见了!”其实风洛衣完全可以躲在寒子念后面装死,对于这么个小人物,贺菲萱也不会太去在意,偏他不知低调,硬要上前打这声招呼,且在称呼上犯了致命的错误。
一个‘前’字,令贺菲萱陷入尴尬,‘逍遥王妃’的称呼又让玄天心听着不爽,最要命的是风洛衣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错误,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风洛衣,依着风洛衣自己的想法,一个‘前’字,可以让玄天心听着舒坦,‘逍遥王妃’呢,又不致让贺菲萱挑理。
“本小姐已将签好的休书交由逍遥王,至此便不再是逍遥王妃,倘若风公子愿意跟本小姐说话,就请称呼一声贺小姐,若不愿意,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若再叫错,莫怪本小姐翻脸了。”贺菲萱抬眸看向风洛衣,一个眼神过去,风洛衣登时觉得全身汗毛都有离体奔命的感觉。
“菲萱,那封休书不作数,本王从未休过你,你还是本王的正妃。”寒子念一直觉得再见,贺菲萱会给自己一个解释,至少也该说明一下,当初在孔雀山庄,他为何抛下自己独自离开,可是此刻与贺菲萱相视而立,他却未见贺菲萱有半点解释的意思。
“想必逍遥王还记得,当初菲萱与寒弈德拜堂成亲,尔后发现他与顾月汐暗中苟且,于是菲萱在喜堂上扔给寒弈德一纸休书,那会儿皇上亦在场,且未对菲萱抛出的休书有任何异议,如此说,菲萱的那纸休书真真是不需要逍遥王应允,现在,菲萱也不再是你寒子念的王妃!”贺菲萱用很长篇幅形容了自己那纸休书的效力,也十分明确的说出了自己与寒子念现如今,再没半点关系。
“不管你怎么说,在本王心里,你都是我寒子念的妻子,没人能改变这个事实!”看着贺菲萱冰冷无温的眸子,寒子念只觉心痛,既是恩怨了,为何不能从头开始!
“王爷何必呢,这种话菲萱过往听之也就算了,倒是难为了你身边的天心小姐。”彼时寒子念将自己推进火坑的时候,也是这副深情模样,在经历种种之后,贺菲萱当真对这种表情具备了极强的抵御能力。
“言重了,天心一早便知王爷对菲萱你情有独钟,所以我并不介意……与你共侍一夫。”玄天心身姿妖娆,娉婷走到贺菲萱身边,随后拉起贺菲萱的玉手握在自己掌心,眸清如水,目色真诚。
“天心小姐的好意菲萱心领了,不过菲萱与逍遥王已是昨日黄花,再不会有重放之日,倒是天心小姐与王爷,实乃一对碧人,他日定会成为恩爱夫妻。”贺菲萱启唇之时,刻意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可不觉得玄天心是能与人共侍一夫的女人,这种话只能随便听听,当不得真。
好好的一顿早膳不欢而散,贺菲萱尤不喜欢寒子念直直盯着自己的感觉,奈何眼睛长在人家身上,她说了不算,否则她真想将那对眼珠子剜下来泡酒。鉴于一同用膳太过别扭,贺菲萱终是采纳了月竹的提议,将用膳的地点改到了自己房间。
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傲风流都没有在悦来客栈露面,贺菲萱与寒子念亦在各自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试图比对方先一步得到乾锁。
其间倒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那便是风洛衣失踪了,第一个发现他失踪的是寒子念,原因很简单,整个悦来酒楼里,若还有一人还在乎风洛衣的死活,也就只有寒子念了。且说在寒子念走进风洛衣的房间,看到床上那只血色玫瑰的图纹时,狠拍大腿,一脸悲恸。
但凡有一点江湖常识的人都知道,江湖第一邪教幽冥宫的宫标便是血色玫瑰,由此可见,虏走风洛衣之人,定然是幽冥宫的教主--罗刹女。
至于原因,寒子念心知肚明,当初自己中了晶魂之毒,生死一线,风洛衣为救自己,冒险入得幽冥教,盗了人家的镇教之宝‘万圣丹’,只是当时幽冥教倾巢而出都未寻得盗宝之人,何以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们却找上了风洛衣?
适夜,贺菲萱闲来无事,倚在桌边翻看古集之时,墨武自外面纵身跃入。
“风洛衣还活着?”贺菲萱挑眉,似是无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