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恭喜傲盟主。”贺菲萱的恭喜是发自内心的,可说出来却变了味儿,至少在傲风流听来,这更像是讽刺。
“是他逼着本盟主换血的,本盟主可没求他!”傲风流不以为然,哼哼两句。
“不管怎么说,傲盟主是这场游戏的赢家,如今公主殿下接下休书,你打算怎么办?”贺菲萱压制住心底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觉,狐疑看向傲风流。
“自然是带着母亲回中原与父亲团聚,难不成还要留在这里陪欧阳烈到死,再给他送终么!”傲风流觉得贺菲萱的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那盟主准备什么时候动身?”贺菲萱追问了一句。
“明天。”眼下圣城寝宫里四处张灯结彩,宫人忙碌不休,便是子时已过,仍有宫人攀到树上悬挂彩绸,整个寝宫的人都知道,后天他们的城主会亲临凤城绿水镇,迎娶凤城城主裴千陌。
“嗯……既然这里的事已经了了,盟主也达成所愿,那么……盟主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贺菲萱自心底说服自己不再想欧阳烈临走时的落寞,言归正传,毕竟她的目标由始至终都非常明确,乾锁
“菲萱啊,本盟主觉得你的脸皮似乎略有些厚!”傲风流一直认为,自己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贺菲萱面前与她对话,而没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已经是他修养的一大精进。
“盟主不想给啊?”贺菲萱惊诧的表情冷傲风流十分不解,这还用问么!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出把乾锁贺菲萱的理由!
“你不同意?”傲风流竖起那双吊梢凤眼,大有翻小肠的意思。
“菲萱困了。”鉴于不好的事情才刚刚过去,贺菲萱非常不愿意傲风流再提起来,于是很识相的伸了伸懒腰,转身离开凉亭。
看着贺菲萱的背影没入夜色,傲风流的目光渐渐深沉凝重起来,乾锁关乎北齐命脉,当初自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时候,便得父亲百般叮嘱,眼下贺菲萱与寒子念显然不是一伙的,到底给谁呢?这是个问题……
翌日,贺菲萱一行人收拾妥当后走出了圣城寝宫,三辆马车并排而立。贺菲萱原以为这最后一面欧阳烈是如何也不能错过的,只是没想到,直到傲风流扶着寒倾城上了马车,欧阳烈也没有现身。
“小姐,您看什么呢?”贺菲萱身侧,月竹朝着主子的视线望过去,一片空空如也。
“走吧。”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贺菲萱终究无法理解欧阳烈的想法,这圣城一行,终是留下遗憾。
车轮碾压的声音缓缓响起,马蹄踢踏前行,未及天亮,马车已然离开了圣城。直至看着那三辆马车聚成黑点,暗处的欧阳烈方才走了出来。
“主人,为何不告诉夫人?”身后忍者眼中鲜少露出悲伤。
“老夫只是怕……就算是死,也换不来倾城一滴眼泪……”欧阳烈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落魄和颓然,他直到现在都不确定,那个他用心呵护了一辈子的女人,对他,是怎样的感情。
离开圣城已经有段距离了,贺菲萱总觉魂不守舍,心似沉甸甸的,如何都提不起精神。天色将暮,马车行至驿站停了下来,鉴于有寒倾城在,众人不好连夜赶路,于是决定在驿站休息。
晚膳十分,众人坐在一起用膳,寒子念见贺菲萱坐下来,便想凑上去,却被玄天心抢先一步夺了贺菲萱身边的位置,而另一侧,坐的是夜无痕。
“王爷,您这手不方便,天心帮你夹菜。”圣城一行之后,玄天心越发觉得自己爱上了寒子念,彼时在知道寒子念有危险的时候,她恨不能舍了自己的命换他平安,如此,玄天心更加不能让寒子念与贺菲萱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菲萱?”感觉到贺菲萱神色异常,夜无痕忧心唤道。
“呃……我没事。”贺菲萱挑了挑双眉,暗自舒了口气。虽说彼时她提议让裴千陌在大婚上好好羞辱欧阳烈,可当时只是她情急之下的脱口之语,裴千陌该当不得真的吧。
一顿饭下来,各方皆吃的索然无味,回到房间里,贺菲萱辗转难眠,终是推门走了出去。原本月竹想跟着,却被贺菲萱拦了下来,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也不知怎的,贺菲萱随意悠荡着竟到了寒倾城的房外,看着紧闭的房门,贺菲萱思忖片刻,刚要转身,却听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既然来了,进来吧。”贺菲萱闻声微震,犹豫后终是推门而入。
且说贺菲萱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桌上竟燃着三根蜡烛,难怪从外面看,这房间会亮很多。此时的寒倾城正坐在桌边,一身素衫,仙姿国色。
“公主殿下很怕黑吗?”贺菲萱迈着轻浅的步子走到寒倾城面前,却未落座。无论从哪方面讲,她对寒倾城都该存有恭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