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郎,对本教主的恩人不得无礼!贺菲萱,你的这份恩情,本教主领了!”清灵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传来,婉转动听,悠远绵长,令人闻之心神皆宁。
“糟了……师弟!救我!”只是一顺间的时间,贺菲萱甚至没看到来人是如何出手的,风洛衣已然自她的视线中消失了,且消失的如此彻底,连个影子都没让她看到,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幽冥教的四大副教主。
“好险!”且待寒子念意识到周围再无危险时,不由的狠舒口气。
“王爷果然无情。”贺菲萱亦敛了眼底的震惊,挑眉看向寒子念。
“爱妃何出此言啊,本王可是一直都在惦记你的!”寒子念委屈走向贺菲萱,一脸真诚。
“难道王爷看不出来,风洛衣找本小姐报仇是假,欲求王爷助他脱身才是真么?”贺菲萱觉得寒子念没那么笨。
“爱妃,连墨武都怕的人,你觉得本王能怎么办?”寒子念不以为然,难不成明知自己是鸡蛋还要硬往石头上磕么!
“说起来……幽冥教怎么会来皇城?”贺菲萱柳眉微蹙,依着墨武彼时的消息,幽冥教一向我行我素,与朝廷更是井水不犯河水,此番突然出现在京城,似乎并不正常。
“看来幽冥教主真是十分宠爱本王的师兄啊,如此,本王欣慰了!”寒子念言外之意的解释,便是那罗刹女体恤风洛衣思亲之苦,特别准风洛衣来皇城探望他这个师兄。
“有王爷这样的师弟,风洛衣也瞑目了。”贺菲萱端正了神色,十分中肯的看向寒子念。
对于罗刹女的出现,贺菲萱并未思忖太长时间,只道她眼前之事,便是结了跟玄天心的恩怨。
皇城西郊的别苑内,玄天心一声暴喝将桌案上所有的药材全数抛在了地上,红肿的手狠狠拍下来,睚眦欲裂。
“小姐……您别着急,我们再想想,一定能配出解药的……一定能!”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药材,凤蝶急忙蹲下来去捡,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是‘锥心’……贺菲萱怎么会有‘锥心’之毒!那个救她的人到底是谁!”即便与纯正的‘锥心’稍有出入,但药理相同,玄天心一眼便认出自己所中之毒,正是彼时自己给贺菲萱下的‘锥心’。
“小姐……你别怕,我已经派他们去找老爷了!只要老爷来了,一定能解你身上的毒!”凤蝶手忙脚乱的将药材摆到桌边,随后心疼的看向自家主子,原本一张倾国容颜,却生出无数暗疮,若再任之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本小姐能配出解药,不需要父亲出手!把他们都叫回来!”玄天心狠戾低吼,甩手给了凤蝶一巴掌。
“小姐……您别再固执了……这种毒耽搁不得,您……您看看!”凤蝶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硬是将藏在袖内的铜镜举到了玄天心面前。
“啊——这是谁?这……这是我?怎么可能!本小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玄天心惊愕的看着铜镜里容颜已毁的自己,双眼透出无限惊恐。
“小姐……”见玄天心几近崩溃的表情,凤蝶急急拿开铜镜,她只是想让玄天心知道,若再研制不出解药,便来不及了。
“你滚开!滚!贺菲萱!本小姐不会输……一定不会输的!”玄天心深受打击的狂吼着,猛然出手推开欲上前安慰她的凤蝶,重新回到桌案边,疯狂翻找着药材。
看着身前几乎癫狂的玄天心,凤蝶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是不是她错了,偏要与月竹逞口舌之快,主子才会看月竹不顺眼,才会杀了月竹,如果月竹没死,贺菲萱或许不会对主子下这么重的手……
夜黑风高,星光暗沉,贺菲萱重新走进柴房的时候,冬梅已经入膏肓之态,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逍遥王妃,没想到在死前……还能看你一眼……真好……”冬梅凄然惨笑,脸上的疮疤已经化脓,不时散出恶臭,令人闻之作呕。可面对这样的冬梅,贺菲萱终究忍住了。
“如果你想,本王妃可以一试!”彼时贺菲萱提出将自己的血注给冬梅,或许能解其毒,却被冬梅严词拒绝,冬梅说她不想活了,这一世,她真的够了。
“王妃的好意冬梅心领了,只是冬梅真的很想傲儿……你知道么,从入青楼开始,冬梅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做回母亲,其实那样也好,浑浑噩噩的活着,总没有这大喜大悲来的让人锥心刺骨。是冬梅错了,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跟穆晴嫁过来,终究是错了……”冬梅绝望的躺在草堆上,声音渐弱。
“冬梅……对不起……”贺菲萱抽出袖间锦帕,轻拭着冬梅眼角的冰凉,心如刀绞。是她改变了冬梅的一生,可她算到了开始,却没能算到结局,早知如此,她情愿避开这条路,那么冬梅,就可以平安度日,纵然浑浑噩噩,可至少还活着。
“傲儿……母亲想你了,母亲……来了……”冬梅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贺菲萱哭出了声,哽咽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将自己的锦帕蒙在冬梅的脸上。
“主人,寒弈德在门外。”墨武低语之时,贺菲萱收起眼底的悲凉,起身时拭净眼角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