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后院厨房外的空旷之地上,几名掌勺的厨子皆颤抖的跪在地上,一侧,月奴亦屈膝在那里,眼底含泪。
“是谁让逍遥王出来的?”当贺菲萱扶着寒子念行至众人面前时,寒啸毅冰冷的目光顺时自厨子身上射了过来。
“倘若菲萱再不扶我家王爷出来,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八王爷,这件事,你是否该给本王妃一个说法?”贺菲萱声音虽轻,却字字珠玑,眸色温和,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威严。寒啸毅微有一震,这才是真正的贺菲萱吧,不低眉顺眼,不曲意逢迎的时候,骨子里那股傲气便升腾而起,令人情不自禁的自心底折服。
“什么说法?”能够傲立边陲十几年,寒啸毅自然也不是简单人物。
“我家王爷这双眼是在八王爷寝宫废的,不管真凶是谁,王爷都有义务将其绳之以法,否则……”贺菲萱欲言又止,眸色意味深长。
“否则如何?”寒啸毅身上的王者之风,容不得他被任何人威胁。
“跟否则后面的相比,王爷是否该先关心一下你的九弟?亦或者在王爷心里,早就巴不得我家王爷死了?”诚然寒啸毅有这样的想法,可有些事只可以放在心里,身为帝王,须有仁者之心,至少在世人眼里,仁慈的一面是不能少的,否则他何需礼遇寒弈德!
“九弟的眼睛看不见了?”寒啸毅暂且忍住心底的愤怒,转眸看向寒子念。
“八哥啊!子念真的没有藏宝图的!您要是觉得子念说谎,大可一刀砍了子念,何必这样折腾我……好歹……我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弟弟啊!”寒子念的反应大出贺菲萱意料,但却让贺菲萱十分满意,这种情况下,除了查出真凶,否则寒啸毅任何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当然,这种情况,寒啸毅亦没办法再软禁寒子念了。
“胡说,你是本王的亲弟弟,本王怎么会砍了你!逍遥王妃,你的意思是九弟的眼睛是被人所害?”寒啸毅试探着看向贺菲萱。
“否则王爷让这些厨子跪在这里又是何意?饭里有毒!”贺菲萱渐渐敛了眼中的温和,肃声开口。
“咳……此事本王正在处理,势必要抓出真凶,这点逍遥王妃尽管放心,至于九弟的眼睛,本王即刻派人去寻风镇最好的大夫,定要让九弟重见光明!”寒啸毅心知隐瞒不下,只得应道。
“那就有劳王爷了!”既是得了寒啸毅的承诺,贺菲萱也不逗留,随即扶着寒子念离开,却在看到跪在一侧的月奴时心中微震,难不成此事与这丫鬟有关?那可有意思了!
贺菲萱似是无意的将视线从月奴身上移开,尔后扶着寒子念回了自己的房间,眼下聂庄被困,只有将寒子念置于自己房间里,她才安心。
待贺菲萱离开,寒啸毅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厨子身上。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毒害逍遥王?”寒啸毅冷声质问。
“王爷,我们是冤枉的啊!这事是月奴干的,大家都看到了……”其中一名厨子才开口辩解,便被寒啸毅手中的茶杯砸中了额头,鲜血迸流,顿时昏死过去。
“王爷,奴婢没有……”月奴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彼时她只是想偷偷跟着芹儿一探究竟。
事实上,她也真是看到了芹儿在给逍遥王的饭菜里倒了什么东西,尔她只是想换掉饭菜,怕芹儿此举会给寒啸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谁能想到,就在她走进去伸手去端托盘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且那托盘里的饭菜,真的被验出有毒,此时的她,百口莫辨。
“本王知道,此事断不会是月奴所为,她杀逍遥王,没有理由!”由始至终,寒啸毅都没对月奴说一句重话,因为他知道,这座寝宫里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唯有月奴不会,她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尤其在没有自己授意的情况下,她断不会生出杀了寒子念的心思。
“理由就是她心生嫉妒,妄图将这件事嫁祸给本小姐!”突兀的声音陡然响起,众人闻声望去,赫然看到端木莹一脸戾气的走过来。
“月奴,没想到你这样狠心,居然要置我家小姐于死地,你知道杀死皇亲国戚是多大的罪过!你真歹毒!”未及端木莹站稳,身后的芹儿已然上前一步到了月奴面前,愤然怒斥。
“大敢!在你眼里可还有本王的存在?”见芹儿如此谩骂月奴,寒啸毅面色骤黑,凛然瞪眼过去。一侧,端木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自庆幸自己的英明决断,与贺菲萱相比,这个月奴显然更具威胁。
“回……回王爷,这就是证据!前两日月奴未经我家小姐允许,便进了我家小姐的闺房,且在被奴婢发现时神色异常,当时奴婢只道月奴是好意替我家小姐整理被褥,不想今日奴婢替我家小姐收拾衣物时,竟在里面发现了这个!”芹儿闻声跪了下来,双手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去。
寒啸毅一个眼神儿过去,已有人将芹儿所举之物接下,经验查,里面所装毒液与刚刚在饭菜里发现的毒液完全相同。
“没有……月奴没这么做……王爷,月奴是冤枉的……”原本月奴一直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毕竟端木莹是端木老将军的嫡长孙女,此事若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影响寒啸毅与端木老将军的关系,于眼下时局万分不利。她却没想到,端木莹反倒恶人先告状,眼下就算她说出真相,又有几人会信!
“单凭你一面之词就要定月奴的罪,未免太草率了!这件事本王稍后会详查,来人,将这些厨子押入天牢,至于月奴……事情未弄清之前,你先在房里休息两日。”饶是换作任何一个人,这件案子便是结了,可偏偏是月奴,寒啸毅舍不得月奴受一丁点儿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