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对了,到底是朝廷还是孔雀山庄,你心里有数了?”应如幂亦知自己夫君分析的没错,遂不再反驳。
“朝廷吧,至少从眼下看,寒墨楚占绝对优势,而且探子有消息传回来,寒墨楚欲与北昭国联姻,如此,就算风镇和孔雀山庄联手,也未必是朝廷的对手。”提及此事,水舜昱面色肃凝。
适夜,贺菲萱在回到房间后将水若寒的事告诉了墨武和驰燕,二人皆以为弄到解药不难,但不能在落霞山庄下手,于是贺菲萱让驰燕私下离开落霞山庄,尽快把解药弄回来,眼下形势,只有水若寒出来,或许才能扭转乾坤。
与此同时,水舜昱特别将寒弈德约在书房,就风镇一事做出了解释。
“弈德就是相信老庄主必不会做那样的糊涂事,才会在皇上面前百般澄清,老庄主若这样说,弈德也就放心了!”水舜昱既肯解释,便是有投诚之心,寒弈德心里也就有了底。
“如此说,老夫要多谢景王殿下了,景王殿下放心,只要朝廷需要,落霞山庄必定竭尽所能!”水舜昱承诺道。
“其实……弈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寒弈德犹豫着看向水舜昱,欲言又止。
“景王殿下但说无妨。”水舜昱点头示意。
“既然老庄主投诚朝廷,那么无论是寒子念还是贺菲萱,都该算是反贼了吧?倘若老庄主能将这二人绑了,皇上必定龙颜大悦,介时……”未及寒弈德说完,水舜昱已然出声反驳。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老夫以为就算要拿寒子念跟贺菲萱的人头,也该在战场上,不知景王殿下觉得老夫的话是否有些道理?”对于寒弈德这样的提议,水舜昱心生反感,身为江湖大庄,落霞山庄自不会做出这般有违道义之事。
“自然!不如这样,弈德回去草拟一份国书,将朝廷对落霞山庄的感激写下来,之后与老庄主一起签了它,他日也算有个凭证,如何?”寒弈德刻意转了话题,心底却生出一丝不满。
“如此也好。”水舜昱点头,尔后送寒弈德出了书房。直至看着寒弈德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水舜昱脸上方显出一丝冷漠。莫名的,他对这位景王殿下半点好感也无,反倒觉得此人太过阴险,以后若真投了朝廷,也尽量少与此人接触。
“跟本王这位四哥打交道,庄主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么?”清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水舜昱闻声回眸,正见一身逶迤红裳的寒子念站在自己身后。
“逍遥王这么晚了还没睡?”既然打定主意,水舜昱便不想与寒子念多费唇舌。
“子念有些肺腑之言,不知老庄主可否赏个面子让子念进去?”寒子念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水舜昱自不能堵着门口。
书房内,寒子念开口之前,先自怀里取出了当初几经周折才落到自己手里的遗诏,尔后肃然将其横摊在水舜昱的桌案前。
“这是?”水舜昱明知故问。
“这是子念举旗造反的证据,寒墨楚虽是长子,但心术不正,不仅幽禁重病在榻的父皇,更在父皇的汤药里下毒,致使父皇猝薨,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老庄主愿意保他?”寒子念凛然启唇,眸色精锐如华。
“人云亦云的事,老夫很难相信。”水舜昱黝黑的眸子扫过诏书,敷衍开口。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子念不会将此事和盘托出。当然,子念更不会天真的以为凭这个,便可让寒墨楚就范。虽说以孔雀山庄现在的实力,想攻陷皇城尚需时日,但朝廷想要灭我孔雀山庄,也比登天还难。”寒子念转言道出重点。
“逍遥王这话有些浮夸了吧?”水舜昱不以为然。
“所以说老庄主只看其表,内里玄机却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楚,眼下孔雀山庄除了子念原本的七十万大军,端木老将军也已归顺,除此之外,子念还有一招釜底抽薪,只是时机未到,子念不便多说。”寒子念正色看向水舜昱,眸色坚定,字字珠玑。
“往往需要用嘴证明的东西,都不那么真实,老夫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水舜昱依旧不为所动。
于是黔驴技穷之下,寒子念终是将怀中一木雕飞龙的短刃搁到了水舜昱面前。
“这把短刃的主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庄主报恩的时候到了。”且在讲道理,摆事实无望的情况下,这把短刃成了寒子念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