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宋仙灵的承诺,翌日清晨,贺菲萱命人将自己对面的厢房收拾妥当,偏生去请风洛衣时,他咬死了让寒子念一起住过来,否则就把柴房坐穿。为了顾全大局,贺菲萱不得已答应了。除此之外,只要两人愿意,大可随时到正厅与贺菲萱一起用膳食,膳食方面可由风洛衣任选。于在是经历几天大鱼大肉的日子后,风洛衣的身子骨终于硬朗起来。
然而这几日下来,寒子念也深深感受到自己与贺菲萱之间那种无形的冷漠和疏离,分明近在咫尺,可彼此却很难感受到对方的心。即便如此,寒子念依然坚信,自己心底的那个女人仍是贺菲萱,从来都没变过,对玄天心,他只是愧疚。
“菲萱……天心来了消息,说这几日会到风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本王可以跟她离开晋王府到外面住的……”寒子念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早膳。风洛衣下意识看了眼贺菲萱,尔后埋头吃饭,这种事儿他插不上嘴。
寒子念当然知道,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在贺菲萱面前提及玄天心都是禁忌,可他就是想说,就是想要在贺菲萱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每次开口,他心里都有期待。
“没那个必要,墨武,一会儿让下人们多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既是逍遥王妃要来,怎么都该让他们夫妻住在一起,风公子以为如何?”贺菲萱抬眸看向只顾扒饭的风洛衣,似有深意问道。
“呃……菲萱你言之有理!”风洛衣尴尬应声。
“如此甚好。”贺菲萱语毕后搁下银筷,神情淡漠的走出正厅,且待墨武亦跟出去之后,风洛衣下意识凑到寒子念身边,“你说她为什么问我啊?”
“因为你现在住在本王床上!”寒子念低沉吼道,尔后摔了筷子几乎暴走离开。他一直在看贺菲萱的表情,可贺菲萱的脸上没有半点变化,于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后,寒子念终于相信,他与贺菲萱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胡说!本公子现在在吃饭!”风洛衣也摔了筷子,这顿饭吃的,他招谁惹谁了啊!
贺菲萱离开正厅后并没有回房,而是与墨武一起去了贺府,且待行至贺府门口的时候,正巧遇着刚要出门去军营的贺熠。
“菲萱,有事?”几日的不眠不休让贺熠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的倦色,但贺菲萱知道,即便如此,贺熠还是高兴的,凭空掉下来几十万将卒,眼下就算朝廷攻过来,风镇也有恃无恐。
“爷爷,菲萱这几日总觉着心里不踏实,以寒子念的谋智,他断不会平白将几十万将士拱手相送,菲萱是怕这里面会有阴谋。”贺菲萱忧心看向贺熠。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爷爷这里有数!”贺熠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尔后走到贺菲萱面前,眉目慈祥的拍了拍自己孙女的肩膀,“菲萱,若不是爷爷一己之私,你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到底是爷爷对不起你了。”
“爷爷跟菲萱说这些,岂不远了!这世上,菲萱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了,爷爷想做的事,菲萱必会竭尽全力!”这一刻,贺菲萱忽然发现,在这世上,她真的只剩下贺熠这个亲人了,多么残酷而又凄凉的事实。
贺熠离开后,贺菲萱百无聊赖的转身,一侧,墨武缓步上前。
“主人,您还在怀疑寒子念?”就墨武来看,寒子念投奔风镇,实属黔驴技穷,走投无路。
“饶是换作本小姐,就算损人不利己,也断不会有成人之美的心思!他寒子念的心眼儿会比本小姐大多少呢!”贺菲萱不以为然。对此,墨武只道玩政治不是她的强项,遂不再质疑。
不想二人回去的时候,玄天心已然到了晋王府。此刻未及贺菲萱迈入府门,玄天心则先一步在凤蝶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贺小姐,天心有礼了,风水轮流转,天心从没想到也会有寄人篱下的时候,过往之事算是天心的错,还请贺大小姐海涵。”玄天心忍住骄纵的性子,朝着贺菲萱欠了欠身。
“过往之事多了,不知天心小姐指的是哪件?”贺菲萱漫不经心的瞄了眼玄天心,尔后与其擦肩而过。
“那贺大小姐又指的哪件?”玄天心眸色微暗,声音渐冷。
“远至月竹惨死,近到应如幂中毒,这期间的每一件事,天心小姐以为哪一件可以只凭一句‘海涵’便能过去的!”贺菲萱陡然止步,肃然转身看向玄天心,字字不留余地。
“因为一个奴婢致使家父殒命,这件事天心能既往不咎那是天心的度量,至于应如幂中毒一事与本小姐无关,又与你贺菲萱有什么关系!”玄天心料到自己入风镇必会遭贺菲萱刁难,却没想到她竟这般刻薄。
“月竹的事暂且不论。但应如幂所中‘碎心’之毒到底是你玄天心的杰作!至于菲萱与应如幂的关系么……不久的将来,菲萱便会嫁到落霞山庄,这关系你该明白的吧。”由始至终,贺菲萱都笃定一件事,那就是玄天心与寒弈德一直没有停止过勾结。如今她不能确定的是,孔雀山庄失利,到底是玄天心与寒子念设计好的一出戏,还是玄天心与寒弈德里应外合,将寒子念逼到风镇,可不管是哪种情况,于她,于风镇都极危险。
“菲萱,本王觉得月竹之死该怪在本王头上,如果不是本王当日失信天心,她也不会怒极之下错手杀了月竹,至于落霞山庄的事……‘碎心’未必只有天心能制,天下之大,能人又岂止一二。”见贺菲萱咄咄逼人,寒子念不得不上前替玄天心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