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为之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想掩盖什么?”寒子念依着自己的想法提出质疑。
“只有心虚,才会想要掩盖,盛彪心虚什么……又或者他在害怕什么!”贺菲萱随着寒子念的思路推演下去,心底渐渐清明。
“你别忘了,自寒墨楚登基伊始,四大天王中只有盛彪在这位新皇手底下得了好,其余三位王爷,死了两个,发配了一个。这不让人怀疑么?”见贺菲萱将茶杯搁回桌面,寒子念特别殷勤的提壶为其蓄满。
“你怀疑盛彪早知寒墨楚弑杀先皇,而且有可能是帮凶?”贺菲萱脑子里忽然想到彼时林娇娥死前的那封遗书,还有地宫里宋铮的苦苦哀求。林娇娥信中所指当年欲诛杀贺熠的人是先皇,而宋铮的说法却恰恰相反,到底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否跟盛彪有关呢?毕竟一个连自己主子都敢咬的狗,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而当时,贺熠手握兵权,功高盖世,比盛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不是怀疑,是肯定!所以你最好提醒贺老王爷,别妄想说服他投诚风镇!那么做的结果只能是引狼入室。本王甚至怀疑段成礼的死跟他有关。”深邃的眸微微透着寒意,至少在他看来,父皇对盛彪的信任甚至高于他的每位皇子,可盛彪又是怎么回报父皇的知遇之恩的!
“难道说盛彪就没有弱点吗?”贺菲萱柳眉蹙起,既然当年汜水关一役是圈套,那么当日围困贺熠的兵将必是假扮的,贺菲萱相信自己亲爷爷顾振霆断做不出违背道义,残害义兄之事,而同为四大天王的段成礼当时已无兵权在手,唯一有可能的便是盛彪!
“是人都有弱点,他的弱点便是对权利和尊位的渴望。”寒子念肃然回应。
“这是所有人的弱点。”贺菲萱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于是起身回了房间。看着贺菲萱神色忧郁的离开正厅,寒子念不由的吁了口气。至少现在,贺菲萱是没心思赶自己回风镇了。
适夜,寒子念正要熄灯就寝,忽有劲风自窗户刮进来,几乎同一时间,烛火骤熄,房间里一片黑暗,即便如此,寒子念仍能借着月光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
“辟龙老将军,你想吓死本王吗?”寒子念片刻惊慌后,深深吸了口气。
“老夫就是不想吓着你,才把灯熄灭的啊!”对于寒子念的不识好歹,辟龙颇有些不乐意。
“本王知道老将军的长相异于常人,可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老将军何必……何……老将军,你这头发怎么变色了?”且待蜡烛复燃,寒子念抬眸看向辟龙时,双眸顿时瞠起,不可置信质疑。
“替老夫把贺熠约出来。”辟龙也不管寒子念惊诧不已的目光,上前一步坐到椅子上,忿忿开口。
“老将军没开玩笑吧?您跟贺熠什么交情啊,需要我从中传话?”寒子念挥手灭了手中的火折子,缓身坐到辟龙对面,“而且贺老王爷可不怎么待见本王,本王说的话,他也得信才行。”
“他不待见你也正常,谁让你对不起人家孙女呢!”辟龙耸肩,不以为然。
“可本王在贺菲萱手里也栽过不少跟头啊!怎么就没见有人同情本王!”寒子念原是想给辟龙倒水的手抽了回来,心里颇有些不爽。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自己两次为救贺菲萱连命都不要,这些辟龙都是看在眼里的!
“老夫同情你啊!”辟龙煞是真认道。
“算了……”寒子念看着辟龙那变了色的头发许久,终是神情悲悯开口,“那个,您找贺熠有事儿?”寒子念私以为自己再惨,可与辟龙坐在一起,还真轮不到他来同情自己。
“当然有事儿,不然老夫找他做什么!”其实辟龙本不想来找寒子念,毕竟是老一辈的恩义,他不想寒子念掺和进来,但贺熠那老东西一连几日都与众将士睡在一起,他实在是没找着跟他单独见面的机会。
“什么事?”寒子念潋滟的眸子忽的闪亮,试探着看向辟龙。
“自然是好事!你且先把他约出来,之后老夫再告诉你!你把这玩意给他,就约他明晚子时,昌平郊外的破庙见。”辟龙说话间将一枚护心镜自怀里掏出来递到了寒子念手里,尔后未及寒子念质疑,便已纵身离开。
看着辟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模样,寒子念忽然特别担忧,贺菲萱笃定自己投诚风镇必是留了后手,这点她没猜错。自己的后手就是刚刚遁走的辟龙。当初也是辟龙建议他投奔风镇,且答应在风镇攻入皇城之后,自有办法让贺熠放弃自立称王的想法,屈身拜自己为帝。
原本寒子念是犹豫的,可当水舜昱在看到辟龙的匕首后登时改变决定支援孔雀山庄这件事,让寒子念对辟龙有了新的认识,遂才依着辟龙的计划一步步走到现在。
无语,寒子念长吁口气,垂眸看着手里的护心镜,暗自希望自己的决定没错,否则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也很茫然……
果如寒子念所料,当贺熠自军营里走出来时,满脸寒霜,仿佛自己刚刨了他们家祖坟。
“寒子念,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眼下这每一秒钟对老夫都十分珍贵,偏你又要来捣乱!快说,你找老夫做什么?”未及寒子念开口,贺熠已是一通连珠炮,直敲的寒子念肉皮发紧,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于是寒子念觉得再没张嘴的必要,直接将护心镜拿出来,摆在贺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