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么。”连墨武都能看出来,偏生寒子念像个木头似的不作声。
“这件事说来奇怪,在墨武看来,寒子念一直都是想着跟主人摒弃旧怨,再续前缘的,可在被红蜈咬伤昏迷醒过来之后,他好像再没这样的心思了,主人,寒子念该不会是被红蜈的毒咬坏脑子了吧?”墨武狐疑猜测。
未及贺菲萱反应,房门忽地响起。
“谁?”墨武登时敛神,肃然问道。
“菲萱,是本王,你睡了吗?”寒子念的声音让贺菲萱心底顿时升起一抹希翼。见贺菲萱示意,墨武自是打开房门,尔后识相退了下去。
“王爷找菲萱有事?”贺菲萱随手握起金拨子,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寒子念。无语,寒子念面色凝重的走到贺菲萱对面坐下来,酝酿许久方才开口。
“菲萱,你与水若寒有婚约不假,但只要你不愿意,本王自有办法替你推了这门婚事!”寒子念目色坚定,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然后呢?”贺菲萱握着金拨子的手微有一颤,心,渐渐绷紧。
“然后?然后你就再不用受婚约束缚,嫁给你想嫁的人!”寒子念坚定应声,眸色璀璨如华。贺菲萱刻意忍住笑意,挑眉看向寒子念。
“那么王爷以为,菲萱想要嫁的人是谁呢?”贺菲萱从不觉得寒子念也可以说出这么委婉含蓄,迂回曲折的话来。
“本王……”寒子念犹豫着开口,贺菲萱闻声后唇角勾起,眉眼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等这句话很久了,却不想贺菲萱才抿唇浅笑,寒子念继续道,“本王不管你将来会嫁给谁,成为谁的妻,我都祝你幸福!谁若敢负你,本王必要他好看!”
寒子念的话让贺菲萱刚刚怒放的心花顿时经历严寒,唇角的笑还未来得及退却便已僵硬,手中的金拨子停滞在烛芯里,由着火焰烤的炙热。
“你在思考?”看出贺菲萱神色异常,寒子念狐疑问道。
“如果一定要嫁,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重要,而且水若寒也没什么不好,王爷可以走了!”金拨的一端开始发烫,贺菲萱却未自觉。
“菲萱,婚嫁是一辈子的事,你若选不对……”
“本小姐若选不对,苦果自有本小姐受!跟逍遥王没有任何关系!”贺菲萱强抑制住几欲夺眶的眼泪,声音哽咽,冷冷开口。
“菲萱,你明明就不喜欢水若寒,为什么要强逼着自己嫁给他?”寒子念只道贺菲萱是遵守当初的承诺,才这样委屈自己。
“那王爷又知道菲萱喜欢谁?”贺菲萱握着金拨子的手愈渐收紧,指腹被灼红,却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反正不会是水若寒,本王倒觉得……南宫夜也还不错……”寒子念不敢直视贺菲萱的冷眸,低声道。
“王爷凭什么这么觉得?”贺菲萱声音低沉,房间的气氛无形中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晚……那晚本王看到你跟南宫夜……在一起了。”寒子念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怎么在一起了?”贺菲萱沉声追问。
“抱在一起了……”寒子念喃喃开口。
“就因为我跟南宫夜抱在一起,所以王爷觉得菲萱该嫁的人是南宫夜?那么菲萱在孔雀山庄的时候还跟水若寒亲在一起了,依着王爷的判断,菲萱更爱谁!”贺菲萱突然起身,勃然厉吼。
“菲萱……其实你不该这么激动的,本王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似乎感觉到一股冬日极寒般的气流涌过来,寒子念下意识噎了下喉咙,似极委屈一般。要知道,他能迈进这个门槛,跟贺菲萱说这些,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为我好?那菲萱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的拜谢你逍遥王了?”贺菲萱柳眉上挑,美眸如冰,犀利如刃的眸光落在寒子念身上,激起寒子念一身冷汗。
“那倒不用……”寒子念低嚅开口之际,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滚!”
“菲……菲萱?”寒子念被这一声吼震在那里,双目疑惑的看向眼前几欲吃人的贺菲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王爷若不知道怎么滚,菲萱可以替你想办法!”寒子念头顶,贺菲萱阴恻恻的声音飘际过来。于是寒子念即便委屈,亦默默无声的起身走出房间。
房门紧闭,贺菲萱颓然坐到了椅子上,樱唇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眼角,有泪溢出。贺菲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却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卯时未到,将军府内已是喧嚣一片,贺菲萱揉搓着睁开眼睛,下意识唤过墨武。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贺菲萱目露疲倦,很是不悦开口。
“回主人,水若寒已命下人布置将军府了,准备两日后与主人成婚。”墨武据实禀报之后,贺菲萱腾的坐直了身子,灵台顺间清明。
“不会吧?”贺菲萱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尔后起身匆匆套上外裳,随意拢着头发便朝门口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