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看着一脸落寞的站在龙案前的南宫夜,白眉皱在一起,犹豫许久方才开口。
“你真觉得有这个必要?”南宫澈撩下手中朱笔,正色看向自己的儿子。
“以防万一,总不能让北昭的封后大典变成一个笑话不是……”南宫夜苦涩抿唇,眼中透着掩饰不住的伤感。
“可依父皇看,那贺菲萱绝非忘恩负义之人。倘若你不放心,父皇替你说!”南宫澈说话间便欲起身。
“父皇,她没说什么,这是儿臣自己的意思,儿臣知她守信,或许刚刚的提议只是多此一举,但有所准备总是好的。”南宫夜当即阻止南宫澈,淡声解释。
“罢了,这件事父皇替你办了,不过父皇希望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南宫澈轻舒口气,尔后坐回了椅子上。
“儿臣谢过父皇!”南宫夜得了南宫澈的承诺,方才恭敬退出御书房。
回到凤殿,贺菲萱急步迎了过去,眉宇间皆是忧色。
“放心吧,本太子已经说服父皇让凤辇在北昭皇城外多转半个时辰。替你走那半个时辰的姑娘本太子也已经找好了,整个过程绝对会天衣无缝。”南宫夜拉着贺菲萱坐回到桌边,薄唇抿笑,眼若繁星。
“那就好,不然被北昭帝知道的话,定是不允的!”贺菲萱轻拍了拍胸口,郁结在眉心的忧色顿时消散。
“菲萱……你当真要一个人去会寒弈德?本太子不放心!”南宫夜蹙眉看向贺菲萱,眼中尽是担忧。
“这一次,菲萱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有些仇,菲萱不会假手于人。”提及寒弈德,贺菲萱温婉的脸色骤然寒如冰霜。
“那好,只是……”南宫夜欲言又止。
“太子殿下放心,只要杀了寒弈德,菲萱必定会赶回来参加封后大典,断不会误了时辰!”贺菲萱言之凿凿,美眸璀璨如华。可直到现在,贺菲萱仍尊称他为太子殿下,如此疏远的称呼已然昭示一切。
而且就在昨晚,南宫夜仍在昏睡中的贺菲萱嘴里听到了寒子念的名字,离封后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却犹豫了!既然明知道贺菲萱心里的男人不是自己,那么他,还要不要执念下去?倘若……倘若他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走进贺菲萱的心里,那么,他是不是误了贺菲萱一生的幸福?
当甄玉鼎自昏迷中清醒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御书房地面铺砌的天青色大理石上,且被五花大绑着。
“发生什么事了?喂!来人啊!救命啊!”甄玉鼎惊诧之余挣扎着起身时,正看到寒子念正襟危坐在龙案后面,一侧,风洛衣双手环于胸前,目色凛然。
“你们怎么了?被点穴了?该不是姚情花还活着吧?要不就是寒弈德?喂!有没有人呐!”甄玉鼎见寒子念与风洛衣二人不语,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也被束缚住,于是双脚弹跳的朝门口而去。
“门闩插着的,你跳不出去。”甄玉鼎慌乱之时,身后忽然传来风洛衣的声音,于是甄玉鼎陡然止步回头,不解看向风洛衣。
“你……你没被点穴?那你还不过来给本公子松绑!”甄玉鼎登时转身,如僵尸般朝风洛衣蹦了过来。
“松绑的事一会儿再说,你先看看这个!”风洛衣冷笑一声,随手自桌面抄起一张宣纸直直走向甄玉鼎。
甄玉鼎疑惑垂眸,却在看到风洛衣手中信笺的时候脸色大变,纵是额头青筋都在顺间迸起好几根。
“这……这是诬陷!赤果果的诬陷!你们该不会相信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吧?本公子是那么卑鄙无耻的人么!”甄玉鼎心惊之余,佯装愤然的瞪上风洛衣。
“不信啊!所以才来问你,不过你一定要说实话哟,不然的话,那里面的玩意可是不饶人的!”风洛衣说话间将宣纸搁回桌边,尔后弯腰抬起一个竹篓走到甄玉鼎面前。
“这……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甄玉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待风洛衣应答,便要转身蹦出去,却在行动之前被风洛衣封了穴道。
“比医术,我不行,比武功,你不行!你不是好奇吗,那就先让你瞧瞧,且等你瞧够了再说话!”风洛衣一挥手,竹篓上面的盖子登时被掀飞,而后一股腥味扑鼻而至,甄玉鼎下意识垂眸,全身鸡皮疙瘩顿时飞奔着逃命去了,只剩下满身的汗毛竖在那里,凌乱摇晃。
“救……救命啊!”甄玉鼎的舌头已经打卷了,俊脸铁青。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给寒子念下这种阴损的毒药,你想干什么?”风洛衣很满意甄玉鼎现在的反应,冷声质问。
“风洛衣!造谣是要有证据的,你别瞎说!”面对竹篓里那些花花绿绿的毒蛇,甄玉鼎在极度恐惧之下仍能咬紧牙关,着实让风洛衣佩服。
“甄玉鼎,事到如今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本教主相公亲眼看到绑着这张信笺的鸽子是从你房间里飞出来的,你还想狡辩不成?”风洛衣说话间随手自袖内掏出一只鸽子,一个不小心,鸽子掉进竹篓里,一股血腥味顺间涌出来,甄玉鼎只觉胃中翻滚的难受,汗毛凌乱不止。
“风……风洛衣……你快把这玩意拿走!”甄玉鼎惊恐万状之时,风洛衣更将一条碗口粗的毒蛇挂在了甄玉鼎的脖颈上,眼见着毒蛇弓起身子,吐着芯子的朝自己过来,甄玉鼎彻底崩溃了。
“是我!是我在寒子念身上动了手脚,让他以为自己不行,再主动放弃贺菲萱!可我发誓,我从未想过让他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只要过了初八,我自然会替他解毒的!我都招供了,你快把这玩意拿走哇!”甄玉鼎歇斯底里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