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皇上!”
“夫妻对拜!礼成!”在礼官洪亮的声音中,南宫夜挽着手中的红绸,拉着他命定的皇后一步步走出了金銮殿。
迈出金銮殿的那一刻,金辉落在了南宫夜俊逸绝美的脸上,淡淡的金光却无法遮掩住他眼中的落寞和神伤,那缕白丝轻扬在风中,越发显得孤寂和凄凉。
远在万里的北齐,寒子念众星捧月似的坐在了龙椅上,由着殿前朝臣高呼万岁,心,却从未有的痛,此时此刻,他至爱一生的女人,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他,却只注定孤独一生。
“你们看见没有!皇上娶的女人不是贺菲萱!是咱们当朝宰相之女肖落雪!”路人甲兴奋高喊。
“皇上英明啊!凭咱们皇上风华绝代之姿,那个贺菲萱怎么配得上!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贞洁不在还妄图当北昭国母!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路人乙随声附和道。
“可不么!北齐皇帝派这么个女人来蛊惑咱们皇上,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幸而皇上清醒的早,否则可就让他们得逞了!”路人丙理所当然道。
“你是说贺菲萱给咱们皇上下了蛊虫?好险呐!亏得宫中御医了!好险好险!”人群中带着斗笠的贺菲萱已是满头黑线,这就是传说中的以讹传讹么!看来北昭百姓也是闲的很呐。
离开人群,贺菲萱默默站在北昭皇宫的城门处,缓缓摘下斗笠,立帝封后大典已经尘埃落定,而她,却没能走回那座凤殿,心底那根紧绷的弦渐渐松弛,不禁有气轻轻吁出。
“皇上命属下安顿好菲萱小姐。”低戈的声音突兀响起,贺菲萱闻声转眸时,正看到修罗恭敬站在自己身边。
深夜的寝宫内,南宫澈目色沉痛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夜。
“你该把她留在身边。”南宫澈有些懊恼开口。
“母妃临终时有句话拖儿臣告诉父皇……她说就算父皇心里没有她,可能在心爱的人身边默默独守,也是幸福的……儿臣知道贺菲萱心爱之人不是我,所以……我只想她能幸福……”南宫夜薄唇紧抿,低声开口。无语,南宫澈沉默许久,尔后挥手退了南宫夜。
迈出寝宫一刻,那滴盈溢在南宫夜眼角的泪,悄然滑落。
再见南宫夜已是半月之后,这让贺菲萱颇有些不爽,倒不是因为南宫夜避而不见,实在是她几次想回北齐,却被修罗委婉阻止,南宫夜这分明就是在圈禁她!
“太子殿下……咳……北昭帝终于肯来见菲萱了?”见南宫夜走进来,贺菲萱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自顾品茶。
“早就想来了,可是一直不敢……”刚刚有些逆光,贺菲萱并没发现南宫夜脸上的憔悴,此刻对面而坐,贺菲萱一阵心酸,或许刚刚的语气,有些重了。
“当日我有回去,可凤辇已经不在了。”贺菲萱低声解释,诚然她没做错什么,可面对满目憔悴的南宫夜,她却没办法质问。
“寒弈德死的时候,修罗曾向朕发出信号,在过一柱香的时间后,朕便命人撤了凤辇。”见贺菲萱不语,南宫夜继续道,“从长巷到凤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菲萱,你在犹豫,而且犹豫了半柱香的时间,朕猜的可有错?”
“那个……不该叫犹豫吧?本小姐总要平复一下的。”贺菲萱心虚解释。
“可若换作等你的人是寒子念,你还会不会平复那么长时间?亦或者你片刻都不想耽搁,只想飞奔到他身边,告诉他你终于手刃寒弈德了?”南宫夜话说的刻薄,却正中贺菲萱的心思,当时的她,真有这么想过,可她还是选择回去了,这是她的责任,她该对南宫夜有所交代。
“如果你肯等我,便能等得到。”贺菲萱苦涩抿唇,既是被南宫夜看透,她便没必要隐藏。
“等到你的人,却等不到你的心,与其两个人受折磨,倒不如朕退一步,可这一步朕退的是极不甘心的。”南宫夜轻舒口气,脸上荡起一抹笑意。
“那么菲萱该用什么补偿呢?”贺菲萱心头一暖,眼底顺间闪出点点晶莹,她知道南宫夜对自己的情意有多深,也知道放手于南宫夜而言,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