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军依然专注,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才斜眼瞧了一下蓝齐儿,道:“跟我还藏着掖着?”
心思竟然这样容易就被人猜中,蓝齐儿瞬间就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眼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接着便可爱一笑,也不再避讳,道:“二公子,怎么我想什么你全都知道啊。我就是想跟你说,夫人跟大公子这段时间了安生了,整个将军府都变得安静了,不晓得他们是怎么了,这可不像是他们的行事作风啊!”
宋大军不以为意,眼皮子都不抬地道:“要不然呢?他们惯会察言观色,看出父亲这次动了真格,与以往不同。不然也不会完全不留情面,若是再折腾,会让父亲更加厌恶,还不如静静等着父亲气消了再作打算。”
他自然不会将这风平浪静当做是姚婉婉跟宋大武认输的表现,自己夺了他们最最在意的东西,那母子二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蓝齐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继续满脸好奇地道:“二公子,这大公子究竟是怎么了啊,他为什么总是挡着自己的面孔,不想让人看见,我看他的样子听声音,似乎健康得很呢?”
宋大军仍然不抬眼皮,道:“即便是小伤,若是在面孔上的话,寻常男子都会十分在意。更不用,说他是鄂齐国的第一美男子了,这有什么。”
蓝齐儿有点了点头,只觉得甚是没意思,又觉得宋大军真的是运筹帷幄,若是换了自己,还真是想不到那么多。想了想,她接着道:“二公子,明明是他们害你在先,那天你却并没有深究夫人以及罗天师等人,会不会太宽恕他们了?还有就是那个管家,一副小人嘴脸见风使舵,跟夫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你饶他一条狗命也就算了,居然还叫他继续当差,真是不猜不透你!”
宋大军淡淡一笑,这才放下手中的卷宗,道:“事情哪里就那样简单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并非我心慈,只是赶尽杀绝不留后路不是聪明人所为。这次的事情对于大额娘已经是莫大的惩罚,她在这个家最看重的不就是权力么。况且,父亲现在虽然恨她,只是这几十年的情分不是说没就没了的,我不能不留些余地。而管家,既然你说了他是见风使舵的人,自然是哪里有利就向哪里倒,如今将军府都归我管,他没了姚婉婉这个靠山,自然是万事都听我的。而且,他的掌家之才跟威信也不是人人都有,很多事情他也能帮上我的忙。”
蓝齐儿便道:“哦,原来是这样!”
宋大军看他的样子,其实未必真的懂。于是笑笑道:“你以后自然都会明白了。那次我教你
给陆小姐的钱,还有转达她的话,你可都带到了?怎么看你这些天都在我身边待着,没见出去啊?”
“哎呀二公子,怎么可能啊,你交待的我怎么会不办好?你刚说完我就去了。说来也好笑。那陆小姐竟然脸红了,想来她也明白那日的情况怨不得玉暖阁的,她说什么自己心有愧疚,难以担此大任,我可是劝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拿了钱,登时信誓旦旦说以后一定好好做事呢!”
蓝齐儿眉飞色舞地说着,边说边想着宋大军,面孔上却悄悄飘过一丝丝的不自然。她接着一脸甜蜜与兴奋道:“她说了,过些天还会亲自登门报账呢!”
聪明如宋大军,看着蓝齐儿的反应,哪里会猜不到她的心思,只是他想了想,终究没有再开口。
这小小的变化,一旁大大咧咧的蓝齐儿自然是未曾察觉,于是继续求宋大军解答他心中的疑惑,道:“二公子,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了几天都不明白啊,夫人那时候可是费尽浑身解数推迟着,可是为什么你还是找出了那鹅梨露里面的端倪了呢?”
宋大军听闻缓缓道:“其实当初我也是想不明白,因为那玉暖阁生意一直都很是兴隆,人来人往,即便是有人刻意害人,也不能保证不会伤及他人,是如何保证仅仅他夫君一人遭到此劫的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一直不明白,直到那天在银仓,罗天师坦言画轴中有青花籽,这才让我眼前一亮,此人心思之巧正在于此,那鹅梨露本不伤人的,但是跟青花籽放在一起就能伤人性命,而陆清的夫君了是最喜爱青花籽的,经常将其用在自己身上。”宋大军有条不紊地道。
“竟然是这样!”蓝齐儿一脸明白过来了的表情,道:“二公子你的意思是,鹅梨露里面的西明子成分遇到了青花籽,这才产生毒素要了陆清夫君的性命,而那西明子本就是夫人偷换的,本来应该是小倩,是她唯利是图才酿成大祸,对吗?”
宋大军微微一笑表示赞许,他以为后半段还需要解释,不想她马上就明白了,不得不说蓝齐儿如今一天天长大,也愈加聪慧通透,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放心。
蓝齐儿道:“可是……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这跟将军有什么关系呢,那****知道了画轴里面有青花籽,竟然那么大的反应,连我都吓了一跳。将军可从未那样过,按着他的性情,即便是夫人犯了大错看在大公子苦苦哀求的份上他也一定不会重罚夫人,可如何在看到了画轴以后就毫不留情面,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不想一直是有问必答的宋大军,这会似是也被触碰到了难言之隐,只是有些茫然地瞧了一眼远处,顿了半天才道:“那青花籽里面自然是有故事的,那故事里面也有一个父亲在意的人,那个人是谁都不可以侵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