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心中暗笑,忽然戏谑的一笑,一个主意已经记上心头,要说冬季诗,却也不难,最好比较平白,不然只怕云逸一时间记不住,便悄悄附在他耳边念了几句。
云逸听罢大喜,连忙上前道:“学生有诗一首,众位请听: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却正是陈老总的那首大雪压青松。
云逸过后,便只剩下李烈了,李烈本无心比试,正欲摊手弃权,却听冉宗承阴阳怪气道:“最后这位仁兄还没思索出来吗?看在咱们相熟一场,可要本公子帮忙?”他知李烈腹中空空,平素什么德行临安那些少爷们哪个不知?要他作诗,却是难如登天一般,今日便要好好挤兑他一番,以报当日之仇。
李烈闻言,不由笑道:“诗嘛,我还没想出来呢!”
冉宗承哈哈一笑,“就你?还吟诗?淫诗还差不多!”
旁边认得李烈之人也不觉莞尔,就连萧萧姑娘也嘴角微微上翘,闪出一丝鄙夷。
“不过,词倒是做了一首!”李烈来了个大喘气,此话一出,众人一愣,“就他?”
李烈已经放弃的弃权的打算,背负双手走到厅正中,向三位评判一抱拳,缓缓吟道:“菩萨蛮——
朔风吹散三更雪
,倩魂犹恋桃花月。
梦好莫催醒,
由他好处行。
无端听画角,
枕畔红冰薄
,塞马一声嘶,
残星拂大旗!”
一待吟咏完成,便听得人叫了一声好,李烈抬头观看,正是张鎡。张鎡偏爱写词,杨万里擅长赋诗,这一番下来,前面九人赋的全是诗作,虽然也有文采斐然之作,张鎡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如今这最后一人吟出一首词来,不但隽永,而且隐含金戈铁马之声,实在令人耳目为之一新,当下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史弥远见张鎡对李烈的这首词十分喜爱,正喃喃吟咏,便笑道:“这位学子的词上阙隽永凄婉,下阙豪迈苍凉,实是一首佳作,通过了,杨老,您说呢?”杨万里捻动花白胡须,笑道:“今日果真有不少才俊之士,便让这位少年公子位列本组三甲吧!”
闻听此言,众人无不侧目,没想到这么个纨绔子弟,平日里只知招猫逗狗,走马章台,庸庸碌碌之辈竟得三位大人抬爱,都大为疑惑。冉宗承更是连鼻子都气歪了,心道这小子一定事先知道了考题,请枪手作下了文章,不然绝不会如此,凭他肚子里那点油水,万万不可能做出这首词来。
当下,三名评判低低议论了一番,便以惠新为首,李烈次之,冉宗承名列第三。
这一组品评完毕,接着便是下一组,题目果然是以春为题。李烈退回自己的座位,拈着茶杯,小口饮啜,笑眯眯看着热闹,别有一番情趣,偶尔还向萧萧姑娘那里瞟上两眼,万绿从中一点红,一堆大男人当中一个妙龄少女,看着却也赏心悦目。萧萧见他看自己,连忙将眼睛低垂,心中一味的厌恶,“做了一首词好了不起吗?”想起其人以前种种死皮赖脸的纠缠,不由低低啐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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