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突然在马上一个翻身,身子鬼魅般离鞍向少女飞纵,速度快如闪电,手中剑光一闪,剑尖已经没入少女胸口。
“你!……”少女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贯胸而过的剑刃,缓缓软倒下去。
“对不起!可惜你生在帝王家!”李烈喃喃自语,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大火熊熊,整个皇宫一片火海,先期赶到的金军骑兵已经与贺六奇的三营展开了疯狂的冲击。金人的眼睛已经红了,被敌人杀入皇宫,火焚宫阙,简直是奇耻大辱,百年来未曾一见,两万铁骑分成五拨不要命的向狭窄的宫门冲击,根本无惧漫天的弓弩劲矢,用人命生生杀到宫门前,与紧守宫门豁口的贺六奇三营站在一起。箭矢射光了,标枪投空了,就连保命的炸药包也已经所剩无几,宫门前成扇形铺满了几千具金兵的尸体,但金兵仍旧不要命的扑过来,短兵相接的一瞬间,贺六奇便几乎要顶不住了,金兵不要命的疯狂冲击让他喘不过气来,身边将士不断淹没在无边的枪林刀海之中。如果不是宫门豁口狭小,只怕一个冲锋,三营就全完了。
贺六奇身边已经不足六百人了,很多受伤的士兵毅然点燃怀里的火药包冲入敌军中与对方同归于尽,这种行动仿佛会传染一般,人群中不时就会出现一团巨大的火焰,那是士兵们选择了自爆,和周围无数的敌人同归于尽。如今他们手中的火药包已经所剩无几,到了这个地步,双方已经完全杀红眼了,贺六奇身被六处创伤,虽然仍在奋力拼杀,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眼见三营就要被敌人冲开道路,突然一声呐喊,一队骑兵从金兵的侧翼狂冲而至,抬手间无数的火药包落入金兵密集的人群中,金军侧翼顿时被炸开一片巨大的空洞,领先的那人正是王卫,他率领一千人脱离本队后直接杀奔行台尚书省,将金国的类似于三省六部的庞大官署冲杀一遍,杀人无数,很多金国大官稀里糊涂的便死于非命,这对金国的巨大影响将在日后渐渐显露出来。却说王卫冲出官署,直奔皇城与李烈大军汇合,正遇金军攻打宫门,王卫果断出击,趁敌不备从敌人背后杀入,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金兵一片混乱。王卫直冲皇城大门,又是一片爆炸,宫门前立时清出一片空地。贺六奇心痛地涕泪横流,一把抓住王卫的胸口,“啊!你个狗日的!那里还有二百多个兄弟啊!”
王卫面色铁青,甩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不可意气用事,带着你的人快撤,我来殿后!”
贺六奇环顾身旁三百多人,热泪横流,嘶哑的嗓音颤抖,“撤!”当先向后便跑。
金兵被王卫的冲杀打了个措手不及,更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决绝,竟然将金兵包围中的二百多自己人也全部炸死,这一通炸又让金兵留下几千具尸体。
王卫领军边战边退,不断用弓弩和火药包阻击敌人,直到兴庆宫旁,待王卫部刚过去,突然一声巨响,高大的宫殿轰然倒塌,顿时将紧紧追赶的金军压死一大片。王卫偏头躲过一块飞溅的碎石,正见田伯光向他打着手势,连忙趁金兵伤亡惨重,一片混乱之机领兵向田伯光指引方向飞奔。
跑出百丈距离,忽听背后“轰”的一声,热浪灼烤的后背一片生疼,火辣辣的,回头一瞥,只见一条火龙平地升起,将金军挡在对面,无数来不及守住奔驰之势的金军骑兵冲入火中,无数的火人火马在大火中嘶叫翻滚,惨烈到了极点。
原来这是田伯光在御膳房收集到的食油,混合了火药洒在地上,组成了一道隔离火墙。
两人会同贺六奇直追前军,转过后宫侧门,来到大街上,转过街角,正见李烈和郎雄的人马正与一队金兵混战,三人连忙领军冲入,合力迅速将这队五千人左右的步军击溃,却听身后蹄声大作,却是金骑绕过火墙又追了过来。
众人在李烈的带领下向城东冲去,那里按计划早有许震领一千兵马占领了城门,正与来援的金兵在激战,李烈当先冲入战团,手中苍穹剑收割无数生命,众军将知道如今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无不奋起余力狂砍乱劈,将金兵打散。然后呼啸着冲出城门,待大队过完,早有断后军士将安装在吊桥上的火药引燃,一声巨响,吊桥被炸为两断,落入宽阔的护城河中。
金军骑兵前后脚追到,却只能望洋兴叹,看着宽阔的护城河气得直跳脚,再从其他城门绕过去,显然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迅速消失在远处的青纱帐中。
李烈不敢停留,一路向东飞驰,直到跑出百里之外,这才在一个隐蔽的无名小山坳中停了下来。众军士各个血染征袍,疲惫欲死,战马也是浑身大汗,口吐白沫,士兵们刚接到休息的命令便翻身下马,直接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有些人更是直接在下马来,身子一着地便响起了鼾声。将士们实在太疲乏了,先一天的紧张让很多人都没有休息好,今天一天的激烈拼杀和亡命奔逃更是耗尽了所有人的体力。
李烈一面强打精神命令还能行动的士兵为伤者包扎伤口,一面安排许震清点人数。清点完毕,众将相对默然,五千军士回来的只有三千五百余人,其中带伤者占了三分之一,贺六奇已经重伤昏迷,其余四将无不浑身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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