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由杜清引领李烈,向着火器局内设的靶场而去。那新制成的线膛火枪,早就放置在靶场之内,只待李烈前来查验。
“隐藏在枪膛内的膛线,凹下去的小槽被称为阴线,凸起来的则叫阳线,两条相对阳线之间的垂直距离叫口径,子弹头的直径比口径稍大一些,这叫过盈,只有这样才能使子弹头嵌入膛线而旋转……”
杜清因见李烈手持那线膛枪,上下翻看却总是不得其法,并不明白除了两条膛线之外,与滑膛枪有何不同,因在李烈身边详加解释。
李烈因笑道:“是了,我现在方明白过来。这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还不知道多麻烦。”
他望向杜清,诚挚道:“杜兄,这当真是了不起!”
杜清却是不在意这些世俗虚礼,他一心只知研究火器,报答李烈的知遇之恩,对上下级的关系倒丝毫不明所以,而且为人旷达,只是以报国为已任,研究武器正是他的长项,亦是他的爱好,别人是夸赞或是责怪,他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因向李烈道:“请您试射一枪,如何?”
见李烈点头,杜清便吩咐身边随侍的工匠为李烈清理枪膛,上好子弹,拉下扳机,见一切就绪,乃向李烈道:“大人,请试射。”
李烈虽射术不精,却也只得勉为其难,向着前方瞄准,扣下扳机。只听得“砰”一声响,却没有滑膛枪击发时那般的轰然巨响,清脆枪声响起,冒出浓浓白烟那纸壳子弹已被撞针引爆,在枪管中迅即飞出,直中百米外的标靶。“惭愧,惭愧!”李烈见对面验靶兵摇动红旗,显是子弹中靶,这当真是难得之极。因向道贺的诸人谦逊几句,又问杜清道:“这线膛枪的最远射程为几何?”
杜清皱眉道:“虽然改进了许多,到底火药推力不够。顺风最远射程当在二百至三百米间,有效射程当在一百米左右。比之滑膛枪虽是进步甚多,却还是不够好。”
李烈嘿然一声,心道:“现在已经逐渐淘汰了激发弹珠的火铳,变成纸质子弹的线膛枪,已经超越现在科技太多了,好像美国独立战争时,还用的是滑膛枪,有效射程百米之内,现下只是距二十一世纪七百多年之前,能够这般,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因又向杜清问道:“这线膛枪,一月可生产几支?”
“若是所有的高手匠人停了手头活计,全数调来做线膛枪,大概一个月可出五十支。”
“这是不成的。匠人还要造滑膛枪,造炮。出一个熟手匠人最少得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我不能因噎废食,把滑膛枪停下,专出线膛。如若这样,我就别指着打仗了。打一仗下来,少说得损失损坏几千支火枪!”
杜清瞠目道:“那我也无法可想。别的好做,膛线需要熟手匠人慢慢打磨研挫,您着急也是无用。”
说来说去,左右还是不成。以现下军械局能抽调的熟手匠人加杂工,一个月里最多能出二十支线膛枪,远远不敷十几万大军的使用。李烈思来想去,只得道:“既然是这么着,也罢了。你们正常出产,我用来装备精锐士兵,或是用来狙击之用,也就是了。还有,骑兵所用的短管枪支,也需抓紧制造,马上做战,先行开上一枪,对敌人甚有威胁,纵是打不死几个,能惊了马匹也是好的。”
杜清不清楚李烈的具体想法,也不深问,连声答应下来。
李烈接着又在杜清的陪同下参观了制造手雷和抛掷筒的工坊,还有制造盔甲和战刀的铁匠坊,火药制作工坊也看了看,看到他们已经采用李烈在马鞍上提出的湿法制取火药,知道自己的那些设想已经由陈彦东带回宿州,心中十分欣慰。
参观完军械局,李烈向杜清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尤其是要他将流水线生产法改进一下,这样能够大大加强产能,杜清听到李烈关于流水线的阐述,眼前不禁一亮,连声称赞,李烈不禁有些后悔,三年来南征北战,忙忙碌碌,竟然这么简单的生产方法竟然忘了说了,这不能不说是个失误。
一切吩咐已毕,李烈看看天色还早,便辞了军械局大小官员,直向宿州城北行去,他要去找浮尘子,一个十分重要的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看来也只能向这位亦师亦友的老道长去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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