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寿微一迟疑,欲言又止,前两天的刺杀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侍卫们又补充了很多,生怕再出意外,如今大人又要单身出行,由不得他不紧张,实在有些为难。不过他深知眼前这位大人虽然平日里和蔼温和,却是主意最正的主儿,他说不用,便真得不用,没有人改变。田寿只得跟在李烈身后,小心护卫,抬眼见,却见李烈的背影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萧索,不由微微一怔。
李烈缓步走出府门,静静行于街上,看行人面容安详喜乐,步履从容,心中不由一阵感叹,这些百姓哪里知道如今的宿州城正暗潮汹涌,不知道一旦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会有多少人能够站在自己身后。
都察院便座落在城北,是一所五进的大宅子稍加修改而成,五司的刑讯之处正在院后一个独立的院落。严格履行了通行手续之后,李烈二人才来到五司刑房门口。沈纪长闻讯早等在门外,见李烈走过来,连忙施礼,“大人,您怎么来了!”李烈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低声问道:“图纸下落问出来了吗?”
沈纪长面露喜色,垂首道:“属下幸不辱命,已经在他家中密室中搜出来了!正要去回禀大人。”
李烈沉默半晌,沉沉叹息一声,“带我去看他!”
沈纪长连忙前边带路,走进森然的刑房。同所有小说描述的一样,五司的刑房并不意外的阴森可怖,各种刑具在墙角一张巨大的长桌上一字排开,散发出森森冷气,有几件上面犹自带着干涸的血渍。很多玩意儿李烈都没见过,更叫不出名字,奇形怪状的,透着一种古怪,然而他却知道,这些东西如果加诸在人的身体上,每一件都会带来巨大的痛苦。
室中央的炉中石炭烧得正旺,烙铁烧得通红,一股皮肉焦糊的古怪味道冲得人呼吸困难,刑柱上呈大字捆绑的那人浑身血迹斑斑,体无完肤,显然刚受过刑,身上被鞭打炮烙得痕迹随处可见,十分凄惨,已经昏了过去。
李烈地面色很难看,深深吸了口气,冷冰冰吩咐道:“泼醒他!”
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哗的一声泼在人犯头脸之上,那人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李烈站在眼前,不由一怔,接着垂下头去,低头不语。
李烈摆手让房内其余人等都退出去,走到人犯跟前,凝视片刻,这才低低叹息一声,“郎雄,为什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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