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楼当即握住张涛的手,说:“辛苦张医生了,能否到我车里详谈?”
张涛点了点头,便随黄月楼一起坐进车内。而赵成功直接被排除在外,瘫坐在一辆警车的轮胎旁。
黄、张二人的谈话,先是从拉家常开始,然后聊到了一些工作中的琐事,最后才谈到眼下的正事上。黄月楼先是旁敲侧击的表达他想把这件事压下去的想法,毕竟这事发生在天河市境内,要真公开了,上面指定会调查下来。
虽说他有个很硬的老丈人做后台,解决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多麻烦,但他黄月楼在官场上得罪的人不少,免不了公开后会被有心之人趁机报复一下。再说这件事一旦要查出个真假来,那他肯定会被顺藤摸瓜的牵扯进去。
“呵呵,我理解黄局长的意思,这事说到底也就是我笔写个数字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想请黄局长对我家那位还在狱中的老头子多关照关照啊。”张涛说话的同时点了根烟,想起了去年年初因为贪腐被抓进监狱的父亲。
其实张涛今天本是打算以一个处理寻常事情的态度来对待此事,但不想刚好碰见了急忙赶来的黄局长。当下他心中便有了这个打算,如今听出了黄月楼想要大事化小的意思,他也就愿意顺水推舟,搞不好日后还能跟身边的黄局长攀上了关系。
当谈话双方的出发点都是相同的时候,那么交流起来就简单了许多。于是这件事的最终解决办法就是让赵成功去背这口黑锅,幕后的汪世全来出钱。至于黑锅该怎么背,钱又能出多少,那就得看黄月楼的安排了。
待张涛安排人员将现场都清理完毕离开后,黄月楼来到赵成功的身边,递给其一根烟,说:“小赵啊!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看你这抖成什么样了,还配穿这身制服么?”
赵成功颤抖着手点起烟,哆嗦道:“黄局长啊!不是我怕,是我实在见不得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兄弟啊!我该怎么像他们的家属交代啊?”
黄月楼轻拍了拍其肩膀,蹲下身子说:“你只要听我的,这事情就能压下去。”
“怎么弄?只要能把这事压下去,我做什么都行!”赵成功两眼泛着精光,似乎是在垂死挣扎的边缘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呢,刚刚已经跟那个医生说过了,把伤亡数字压到两个,至于其他的人,你就安排人员对他们的家属进行劝说。一条命最高五百万,至于最终给他们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你要是本事大,搞不好还能从中捞点。”
黄月楼看了眼有些恍惚的赵成功,抽着烟继续道:“这件事好就好在发生的地方偏僻,时间晚,除了我们这些人,就再无外人知道。封口也不是难事。”
“就这么简单?”
黄月楼点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说:“但赵局长你要做好准备,我想单凭给点钱就能塞住那些家属的嘴也不太容易,所以你可能要接受上面的调查,除了有可能撤职外,也没什么。”
黄月楼之所以这么说,那是他相信自己在全省范围内还是有这个能力的。本来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伤亡人数方面,现在张涛已经可以解决,那他只要安抚好吓的半死的赵成功,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撤职,而不是枪毙坐牢,这对赵成功来说已是莫大的幸运。况且听这个黄局长的意思,好像还能在这事上面捞上一笔。保命又赚钱,他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第二天清晨,远州日报和天河晨报均用了一小块篇幅报道了这件事情。
大意都一样,就是说远州市赵成功局长在带队外出执行任务时,遭到一伙不明身份的持枪匪徒的袭击,造成警员两死五伤,而匪徒下落不明。另外在文章的最后面加了很多媒体惯用的技俩:目前有关部门已展开深入调查,本报会持续跟踪报道。
至于那些死者的家属在每人得到了一份将近三百万元的补偿后,还是有点不满意,可当他们在电视上看到赵成功鞠躬道歉,并随后主动辞职接受上级部门调查后,也就渐渐平息了下去。在这些统一为寻常老百姓的家属眼中,他们真正所恨的可不是局长赵成功,而是杀死自己亲人的杨有金众人。
关于黄月楼和汪世全之间的交流还是比较简单的,首先汪世全不是傻子,他是第一个想大事化小的人,毕竟这都是他和黄月楼之间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所引发的。
“汪老板您说事情这样处理行不行?哎呀!要说这事也是我黄某大意了,这房子你汪老板还是收回去吧,就当给那些死者家属的补偿金。”
“去去!黄兄你这不是故意寒碜我汪某吗?你看我像是缺钱在乎钱的人吗?只要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那在我汪某这里就都不算事情。”
汪世全说完与黄月楼相视一笑,其实心中都清楚彼此是捆在一条船上的,倒了谁都不行。再说经过这么一件事,他杨有金定是要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至少是不能再回远州和天河,这对汪世全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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