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的惨叫声随即此起彼伏地响彻开来,两只飞抓仿佛被人操控的魔爪,如臂指使般上下伸缩,把那些正在铲土的兵丁们连人带铁锹拉进了废墟,随后又有一颗颗毛骨悚然的人头被抛了上来,有些甚至只有半颗脑袋,白花花的**糊了整半张脸。
这一下,再也无人敢到塌陷的甲板前转悠,连露个头也没胆子。人人自危,纷纷丧魂落魄地远离废墟,仿佛那里就是吞噬人命的地狱刑场,阎王殿前的刀山血池。
趁此时机,丁晓武等三人拼命地手脚并用,使足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把玉容给扒了出来。幸运的是,玉容全身上下虽多处受创,但基本是擦伤,无甚大碍,只有左腿被一根沉重的木梁压住,腿骨当场折断,伤势较重,但并无生命危险。
丁晓武松了口气,接着不顾玉容百般推脱,双手一撑将她背缚在了身上。
“外门已经被压得变形了,但还能搬开,进去之后就是警卫室,那里依旧完好。大家快点,再努一把力就能逃出生天了。”薛超一边用手指使劲抠着损坏的门板,一边向众人催促道。
所有人都凑上前来,一起帮助薛超清空路障。然而大家尚未来得及发力,忽然又听得上面传来另一个宏亮威严的发令声:“众军听令,大家不要慌,不要接近坍塌的甲板。吴队正,你立刻把手下兵丁组织起来,爬上后面的城墙,有多少人就上去多少人,快点。”
这次众人听得分明,是祖约在亲自下令,但不明白他为何要发布这奇怪的指示。薛超却面色突变,急叫道:“快,大伙快拆木板,一定要足够厚重结实的,面积也要大到足够护住自己全身。”
丁晓武一愣,不解地问道:“拆木板干吗?咱们不是要转进撤离吗?轻装前进才是正理,带着那么重的木头,不把自己累趴下才怪。”
“水战时,甲板上面的城楼是作战的主力平台,备有大量的檑木砲石,敌人冲上高台,就是为了居高临下,用重物将咱们头顶上的屏障砸垮,不得不防。”
薛超话音刚落,一片皮球大小的石块如雨点般的掉落下来,犹如从天而降的流星陨石,将甲板和舱房的断垣残壁砸得摇摇欲坠,四周围也立时腾起了阵阵碎屑烟尘。亏得事先提醒,众人已经用手中兵刃从旁边的废墟隔板中切割下来足够大的木板,护住了周身。只有丁晓武因为背上背了一人,腾不出手,面对头顶如冰雹般落下的石块,他只能在废墟间左躲右闪,险象环生。
一片巨大的黑影忽然遮了过来,挡住了丁晓武的视线。他还以为是敌人投下了超大巨石,急切间闪避不开,正唬得汗如雨下,却听背上的玉蓉惊呼道:“涵月姐!别光顾着我俩,当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