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覆灭时,你不过是个九岁幼女,竟能将传国玉玺带出宫城,藏匿深山老林数月之久,也算是有些手段的了。”秦翰飞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赞是讽。
“那是师傅的本事,也是你们的追兵太笨。”云素裳忍着痛,不动声色地说道。
秦翰飞饶有兴致地凑近她的耳边,语声温柔:“可是你后来还是被带回了宫里,那玉玺却始终没有被找到,你究竟把它藏到了哪里?”
云素裳如今唯有苦笑:“一块破石头而已,若不是早扔掉了,我岂能活到现在?”
“哈,”秦翰飞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虽然早已领教过,今天却仍是大吃一惊。”
云素裳“谦逊”地一笑,默然不语。
秦翰飞本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寻根究底,所以并未与她计较,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父皇母后的‘暴病’,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你太抬举我了,”云素裳苦笑道,“我的身份他们是知道的,若我当真有那个本事,他们怎么会留我?”
“马失前蹄,也未可知。”秦翰飞对她的辩解不以为然。
“既然你已经认定与我脱不了干系,那便权当是我做的好了。”云素裳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似是浑然不知自己认下的是一个弑君的罪名。
秦翰飞反倒因她这般“坦然”而微微怔了一下,半晌没了下文。
“那么,你打算怎么样?”云素裳瞪了许久,不见他有所反应,终于忍不住问道。
“本来,你是必死无疑的。”秦翰飞托起云素裳的下巴,让她以一个极其不舒服的角度仰起头来看着自己,目光死死地锁住她的眼睛,不容她有半分闪避。
“那后来,我是如何逃脱一死的呢?”云素裳僵硬地笑着,艰难地配合着他。
秦翰飞的神色渐渐凌厉起来,手上也不知不觉地加大了力道:“后来,有人告诉我,你死了,传国玉玺就彻底没了下落,前朝转移的那一批宝藏也不会再有人找到,还有……”
“还有什么?”云素裳竭力想微笑,但这个仰头的角度让她的整张脸都痛苦不堪,被秦翰飞死死捏住的下颌,已是痛得失去了感觉。
秦翰飞满意地看着她僵硬的表情,在她的痛苦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意:“还有,天下人都在传说,前朝宫中有一位公主是应运而生的天女,曾有位高人算过天下大势,道是得天女者得天下……”
“可是前朝亡国了。”云素裳僵硬地笑道。
“前朝是亡了,但象征天下正统的传国玉玺一直在一个女子手中,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个女子,恰恰就是昔日高人语言的‘天女’!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秦翰飞终于放过了她的脸,但禁锢着她肩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点点血痕渗透衣衫沾湿了他的指尖,他也不去管。
云素裳垂下头,喉头已经酸涩难言,却仍是坚持着从嗓子底下挤出一句:“确实很有趣。”
“既然如此,那‘天女’可就是天下至宝了,若是杀了,岂不可惜?”秦翰飞邪魅地一笑,微微俯下身,几乎是贴在她的耳朵上,低声呢喃道。
云素裳只觉得浑身僵硬,恐惧像小虫子一样从心底慢慢爬出来,瞬间遍布全身,让她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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