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军说:“我老实说,你的家世很好,典型的书香门第,你爸爸是不是大学的教授啊?”
“不是,他是在国家的文学研究机构里做的,但也差不多,我爸以前写过一些书,算是个文化界的名人。”
“我想也是,所以你的文学修养也很好,不过,你对文学的热爱,已经影响到你的情感世界了。”
罗亦文突然不说话了。
黎军又说:“我还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为了这件事,你很受伤,到现在还不能自拔。是也不是?”
罗亦文看着黎军,黎军发现她的眼睛渐渐地湿润起来,他的心突然又猛跳起来。
“有些事,我一直放在心里,可是,黎工,我觉得可以对你说。”
黎军感受到一种无边的暧昧气氛围绕着自己。
“你愿意听吗?你不会觉得我太烦人吧。”
“没有没有,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是一个好听众。”
罗亦文的眼神飘向窗外,显得那样迷离。她的脸部侧影很精致,像是在80年代常有的画册封面女郎的造型,有着古典的韵味。
她的眼神转了回来,声音很空灵:“我有过两段感情,可是,这两段都不能算是我的爱情,只能算是单相思。我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一直算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小学时我就有文章登在报纸上,而且不是那种儿童版面,初中的时候,我可能收到过不少于100张小纸条,要求和我做朋友,那些男生对我总是又想接近我,又有距离感,放学时,被男生跟着回家的情况,该是数不胜数吧。到了高中,那些男生变得更加勇敢些,因为我在学生会做学生干部,也经常会和男生,尤其是很优秀的男生有更多的接触,但是我也没有发展什么校园恋情。我一直是老师心目中的优秀学生,也是乖学生,从不调皮捣蛋,学习成绩也总是拔尖的。老师认为我应该被保送去上复旦大学,可是我心中始终有个梦想,我要上北京大学。”
“高考结束,我如愿以偿地上了北京大学,北京大学人才济济,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是我还是很自豪,我的学习成绩还是名列前茅的,发表个诗、散文,在我看来简直是非常正常的事,也有媒体向我约稿,我的文章从不投网络,因为报社、杂志社的约稿已经可以让我很忙了,平时还要学习,还要去听各种讲座。有一次,我去中央美术学院听一个讲座,那天的讲师,是一个国内新锐的画家,当时刚刚火起来。那天,看到这个人,我的心突然就乱跳起来,那个人气质很锐利,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最需要的那种推陈出新的力量,那天听完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黎军听到这里,就知道完蛋了,那种刚刚红起来的画家,往往不可一世地傲慢,而且从事艺术创作的男人所理解的爱情,和江南都市的女子所理解的爱情,完全是没有交集的。
“当时,我主动问他要了联系方式,当时讲座完,他就被一帮子学生包围了,我根本没有和他多说几句的机会,但是我确定他当时看到我的眼光,是有渴望的,我相信他对我市有感觉的。不久后,我主动联系了他,我们有了第一次约会,他面对我很优雅,很殷勤,让我觉得很温暖。那天晚上,北京的夜很迷人,我们喝了点红酒,他带我去了他的画廊,先给我讲他的画以及画背后的过去的故事,突然间,他的眼光变得像野兽一样凶猛,我被他——”
黎军知道接下去会是什么,见她说不下去了,就拍拍她的手背,说:“好啦,不想说就别说了。”
她似乎在强忍着眼泪,半晌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端起桌上的饭菜盘,黎军跟着起身,一起把盘子放在回收处。她转脸看着黎军,问:“你说,我是不是自己太贱?”
黎军正在想最精彩的安慰的话,食堂门口有人在喊了:“罗经理,我们下去吧,领导们过来排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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