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娉骂道：“你废话什么？赶紧去。”

好吧，确实是废话，如果她不会开，不会在没钥匙的情况下启动，怎么可能让他去找？

段天峰拉着方美丽跑的更快，在偌大的码头里找着，身后是连片的枪声，远处还有警笛的声音传来，该死的警察这么久才来。

物识到一辆他觉得适合的快艇，他和方美丽先上去，他大声喊道：“黄雨娉，左边。”

喊完以后段天峰快速的解着绳索，快艇左右晃动了起来，几乎把方美丽给晃下水，他拉住了她，让她扶住边沿的扶手，段天峰拿着枪往黄雨娉那边看过去，她已经在跑过来，拿着狙击枪、背着包，速度快的段天峰不敢相信，而且走的很没有规律，敌人根本就无法瞄准她，她刚刚就想他这样跑吧？他肯定无法办到，脚崴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轰一声，黄雨娉跳下了快艇，又是一阵晃动，幸好他和方美丽都抓的很紧。

把枪随手一放，黄雨娉对段天峰道：“掩护，看见人靠近你就开枪。”

段天峰慌乱地应了一声，已经看见黄雨娉飞快抽出匕首挖驾驶台下面的电板。

他把视线转回去，抬起脑袋看码头上面的情况，果然看见有人过来，远远的、密集的黑点，段天峰开了两枪，他们立刻都藏起来，然后嗖嗖嗖的子弹打在护栏和柱子上面，因为地势的缘故他们不可能打中他们，所以他很放心，但他已经不敢把脑袋探上去，只是把枪举上去又乱开了两枪。

就这时候，呼一声马达声响起，整条快艇都在剧烈的颤动。

很显然，黄雨娉已经启动了快艇，她说了一句扶稳，快艇打了一个转就往大海冲出去，后面的枪声密集了起来，段天峰和方美丽趴在快艇上动都不敢动乱！然后快艇大概开了五十米左右吧，忽然一声特别响的枪声划破了长空，过后他听见黄雨娉哼了一声，快艇失控了那么一两秒，段天峰一眼看过去，黄雨娉的左上臂中了枪，血在狂喷……

看见段天峰在看，黄雨娉骂道：“我没事，你看个屁，趴着，这是杀手组织的枪。”

段天峰人趴了下去，心里非常惊讶：“你刚刚不是说这些不是杀手组织的人吗？”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正说着，划破长空的枪声又再度响了起来，没打中黄雨娉，亦没有打中他，段天峰正庆幸着，却发现方美丽脑袋歪向了一边，整个人瞬间软了的感觉。她刚刚不是和他一样起来看了黄雨娉吧？段天峰心里暗叫糟糕，连忙把方美丽翻过来看了一眼，果然是中了枪，伤口在右胸，血不停往外面涌，段天峰慌乱地按住她的伤口道：“方美丽你怎么样？”

方美丽很费劲才说出一句话：“好痛。”

黄雨娉看了一眼，推尽油门往前开，段天峰则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救方美丽，他只能问黄雨娉：“怎么办？怎么办？”

黄雨娉道：“翻我包，里面有医用品。”

段天峰空出一只手翻黄雨娉的包，翻出一个医用袋子，还来不及拿出棉布，方美丽就抓住段天峰的手道：“我不行了，不要浪费，留着给黄雨娉。”

段天峰想哭，都已经这样方美丽还为他们着想：“你别乱说，我帮你止血。”

“看见你没事真好。”

“你也会没事。”

“这些人是我引来的对吗？”

“不是，你别胡思乱想，别说话，我帮你止血。”段天峰拨走方美丽的手，把纱布咬在嘴里撕开，正打算往伤口上面贴，方美丽又抓住了他的手。

“上次那个女人是苏苏，我不是要背叛你，对不起，我只是不能害你……”

段天峰很吃惊：“你说那个逼你的女人？”

方美丽嗯了一声，嘴巴开始有血溢出来，一股一股的，看的段天峰无比心寒，他对黄雨娉道：“黄雨娉，你快帮忙，枪已经打不到我们，你停下来。”

黄雨娉放慢了快艇的速度，但没有帮他，只是很无奈的看着，这眼神给段天峰的感觉是方美丽已经救不回来，做什么都徒劳。他心里从来没有过的难受，哪怕被出卖，被背叛，被耍，被玩从来都没有这样，没有这种想自杀的难受。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要是这样？他看着方美丽那不停吐血的嘴巴，那逐渐涣散的目光，恨不得代替了她，这样才不会因为无能为力而难受。

段天峰抹了抹方美丽吐出来的血，她还想说话来着，但只是嘴巴动，已经说不出来，然后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抓住段天峰衣服的手放开，没有了呼吸，她就这样死在他怀里，脸容有点痛苦，却又仿佛带着那么一丝丝凄厉的笑容……

黄雨娉这时候才说话：“我不是不帮你，没办法了……”

段天峰没有回应，他把原本要给方美丽的棉布给了黄雨娉，抱着方美丽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段天峰心里有一种无比强大的怨恨，让他发疯。

他要杀了那些人，杀光那些人，段天峰拿起之前放下的枪对着码头方向就扣动机板，但已经没有子弹，扣了十几下却一枪都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