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闭嘴，心里热得很，皮肤又冷得很。小雪安慰我：“叔叔不要急，妈妈又不会跑的。”

我勉强笑笑，七年了啊，七年了啊，我迫切想见到学姐，然后抱她亲她，告诉她我在想她，让她知道我的愧疚和爱恋，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从长丰街到学姐的家并不远，但我觉得时间过了很久，等终于到了目的地我下车就冲进去，小雪也跟着跑过来。

这里相当于贫民窟，十分破旧，楼梯都感觉随时会塌。我飞快跑上去，然后看见学姐家的门没关，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忽地惶恐起来，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走了进去。厅里冷清，只有一个老头在翻行李袋。

我喉咙动了动，那老头扭头看我，谄媚地笑：“王先生，您来啦，我给你倒水。”

他不翻东西了，急冲冲去倒水，小雪和外婆也进来了，外婆使眼色：“丫头呢？”

外公怔了怔：“走了啊，在楼顶抽了一会儿烟就走了，只留了两百块钱。”

我瞬间感觉心脏被抽离了一样，发狂地跑进去到处找，外公跟着我谄笑：“王先生您先喝水吧，不急的，您最近发达了吧，在做什么生意呢？”

我反手揪住他脖子，嘴唇在发抖：“你他妈闭嘴！”他吓得脸色发白，外婆赶紧来劝说：“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个死老头怎么这样？不是说让你看着她的吗？气死人！”

外公声音发哑：“我怎么看得住她？她狠得紧，都不准我靠近她，你说有这样的女儿吗？我是造什么孽啊。”

我大力地洗了一下鼻子，我觉得我鼻子很酸，鼻涕也要流出来了。我一把丢开他：“走了多久？”

“快一个小时了，老太婆出门后她就走了，只说让我转告你，谢谢你照顾小雪......走了就走了嘛，她放心不下小雪，迟早还会回来的。”

我**！

我抓着头发扯了扯，一脚踢开凳子又跑出去：“珊珊，借你车用用。”

珊珊惊讶：“什么人啊，走了就算了呗，你还得追啊，一个小时早跑远了，现在又是晚上，人家躲着你你不可能找得到。”

我没管，借了她车就沿着马路盲目地找，一直找去车站，然而根本找不到，我来来回回几乎找遍了市区，最后临近午夜了我不得不回去，小雪她们还在学姐家里。

我回去就见小雪在珊珊怀里睡着了，珊珊也是哈欠连天。我心里很压抑，也不想说话，珊珊低声开口：“小雪哭了好久，哭累了就睡着了。”

旁边那两个老家伙还对我谄笑，我想揍人，咬咬牙开口：“学姐说了什么？她所有话都告诉我。”

外婆边想边说：“她下午六点来钟回来的，回来就问小雪在哪里，我跟她说了她就发呆，然后去楼顶待了很久。我知道您挂念她，所以我立刻去告诉您了，她没说别的话。”

外婆谄媚得不行：“这个不能怪我们啊，她硬要走我们也拦不住的。”

我哈了几口气，感觉自己跟流浪狗一样。我心说学姐啊，你为什么要走。

我沉默地去楼顶，这是学姐待过的地方，以前她也喜欢在楼顶待着。

楼顶漆黑一片，天穹上是黑沉沉的云，不见一丝月光。这么沉重的黑暗压在楼顶，我感觉有点难以喘息，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出来，七年了，我又窝囊了。

那个外公拿着手电筒上来了，亮光照着护栏：“她就在那里站着抽烟，身体趴在栏杆上，衣服很长拖拉着，穿着靴子，腿都露了一截出来，你说大冬天的哪有人这么打扮的？像什么样啊？让她穿条厚裤子也不听，现在的女人为了时髦真是命都不要了，难教啊。”

我捏紧了拳头，弯腰把裤脚卷了起来：“就爱这么打扮咋了？就爱露小腿咋了？就爱这样咋了？”

这外公吓了一跳，以为我是神经病，赶紧跑开了，我一巴掌拍在护栏上，就爱这样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