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齐王不过是想要个动手的理由。
高士奇没有出声,这是皇家私密,他们不会自作主张。
"那就打草惊蛇了。朱太医年纪大了,跟茗儿上床之时太过激动中风了。"齐王看也不看地上的朱太医,直接判定了他的命运。
另一人于用药上颇有些手腕,他听了齐王的话,便拿出一粒药丸化了水直接灌进朱太医嘴里。
吃了这种药会显出类似中风的奇异症状,却不是中毒,也很难察觉。
朱太医从此后便会缠绵病榻,别想醒过来了。
就算醒了,他也不会知道是谁动的手。
"按原先说的做。"齐王好整以暇地品茗,言谈之间便是人命凋落。
高士奇随即把人送回了茗儿房间。
正躺在床上昏睡的茗儿醒了过来,正迷糊着,看到身边眼歪嘴斜,口吐白沫的朱太医,吓得大叫起来。
声音很快引来了充作侍卫的通政司番子,见了朱太医的异状顿时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方才还好好的,我不知道朱太医他怎么会突然像中了风......"茗儿吓得大叫起来。
几个通政司番子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异常,探了探朱太医的情况,不由皱了皱眉。
他们直接控制了茗儿,便一寸寸地检查起了整个房间。
这些人都是抄家搜东西的行家,还没有什么能躲过他们的眼睛。
没多久,便有人在床下发现了异常。
"床下灰尘被人动过,有人曾经趴上去的痕迹,床单被一个孔洞穿过,留下一道淡黄色痕迹,确认应是受了暗算。没有挣扎迹象,如此该是在床上出事。灰尘上印出此人的身形,六尺三寸高,身形瘦,腰间系令牌,灰尘上留下一块令牌痕迹。"
为首的男子冷酷地检查了一遍,拿了张薄纸对着灰尘,灯光一照,能仔细辨别清楚令牌的模样。
他瞳孔微缩,半晌看了看手下,沉声道:"你们在这守着,我回宫去。"
男子用了巧法儿把那令牌的痕迹复制到了纸上,一溜烟从窗户钻出去,离开了红袖楼。
齐王好整以暇地招来美人相陪,听着美人儿弹琴歌唱。
他嘴角愉快地上扬,神情状似愉悦地欣赏歌舞,美人唱歌,歌女伴舞,云鬟雾鬓,绿袖飘飘,凝脂皓腕,纤纤弱质。
窗外传来隔壁唱戏的声音。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齐王跟着轻哼起来,显然心情颇为愉快。
芳泽唱完一曲,浅笑嫣然地一步一生莲走到齐王面前,奉了杯酒:"王爷似是很高兴呢。"
齐王笑道,"哦?你能猜到本王为何高兴么?"
芳泽眸光一转,"芳泽可猜不出来王爷的心思。"
齐王不置可否,自饮一杯。
耳听得楼外乱纷纷,他却是不在意。
二弟啊二弟,不要以为躲在了江南就想置身事外。
兄弟情深,怎么也得带上你。
齐王笑得如沐春风,眼神却很是清冷。
通政司的番子很快回了皇宫。
建武帝还没歇息,直接招了他到御书房见驾。
等到建武帝拿到那张载着罪证的纸时,表情难看起来。
"朱太医被人暗算中风了。呵呵......"
建武帝表情讥诮,看着面前的纸,"是洛王府的侍卫令牌?你认为是谁做的?"
"属下不知。进出红袖楼的人较多,今晚齐王殿下也在红袖楼。"
建武帝拿着这张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下去吧,把朱太医送回去,再仔细查!"
他十分不高兴,不高兴有人居然敢在老虎头上捋虎须。
他已经做出这样的态度了,这些个儿子们,胆子也太大了!
他们当自己这个老子不存在了吗?
居然敢在青楼里对付了朱太医,是想从那老儿手里得到情报吗?
建武帝哼了一声,"朱太医......女色害人啊......"
这件事很难说是谁做的。
可齐王出现在红袖楼,他出现在那里,如果朱太医出了事,他就会被怀疑。
他不会不知道这点,既然如此,该避之还不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如果说是洛王做的,他会做得这么不严密吗,竟然还留下个印记。
如果说是光线暗无意中留下的,是有可能。
自皇后有孕,萧明睿就主动前往江南,以示自己无争储之意。
这事让皇帝很是满意。
可是今天的事情让他对几个儿子都产生了怀疑。
这事也不一定是洛王和齐王做的,更有可能是别人想一起陷害他们。
阴谋论的皇帝越想越复杂了,把一件事想得阴谋重重,反而忽略了最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