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戒备森严,隐隐间透出一抹子阴冷和肃杀气息的特殊所在。高高的院墙四角修筑着四所更高的岗楼,里面二十四小时都有着四名武警战士持枪警戒着。几盏雪亮的探照灯将炽亮的光柱不时地在院里的各个角落不规则地扫动着。映照得一切都纤毫毕现。
“咣当!”一声,高大铁门的耳洞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四名警察两前两后轻车熟路地带着全刚和白皮胖子从小门里进入,里面一名四十多岁的老警察冲着押送他们的警察笑着打过了招呼,冷漠的眸光在全刚二人身上脸上微微扫了扫,转身便领着他们向旁边不远的一间登记室走了过去。
“把鞋脱了,皮带解了扔到地上,另外,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香烟打火机之类的全都掏出来,嘿嘿,带回去了你们也用不着。”一边说着,这名老警察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大本子,低头在上面翻动了起来。
“行了,不用找了,韦局特别有交待,这俩家伙直接就关到天字一号去就行了。”看到警察伏身在本子上挑选着合适的关押监房,一名押送全刚二人过来的警察咧嘴一笑,说话间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来,点上之后,喷了一口烟雾,一脸幸灾乐祸地望向全刚。至于旁边一脸老实相的白皮胖子,却压根儿看都没被他看上一眼。显然是因为韦婕的关系,这几个家伙已经直接把全刚给惦记上了。
心头苦笑着,全刚脱下鞋子之后一边解着腰带和身上口袋里的东西,一边扭头扫一眼旁边装得跟头纯洁小羊羔一般的白皮胖子。脑海中却在思忖着自己被关进来,而且还是和这白皮胖子一起被关进来的真实原因。虽然想来想去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但从刚才这名警察的话语来看,堂堂的市局局长大人居然特意地关照要将自己关在哪个监室里,这显然不合常理,估计多半是因为自己和韦婕的一些传言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了,人家这是给自己下马威。
一想到这儿,全刚心里倒反是安定了不少,再怎么着,只要不是搁家里那边捅伤人的事情露了底就行。至于这韦大局长的报复么?哼哼,她家女儿都已经被咱破了瓜了,刚才搁市局刑侦队的审讯室里都弄了一炮,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还怕他干什么?回头若是韦婕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这么一闹腾,指不定明天那韦大局长就得亲自过来接自己出去。只不过……
哎呀呀,偏偏和白皮胖子这么个危险人物关在一起,莫不要一晚上都过不去,直接就被丫弄死在牢房里吧?
一想到这儿,全刚心中立时便浮起了一抹警觉,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白皮胖子,恰好便迎上了对方冷冷地注视而来的视线,眸底,显然有一抹子阴冷一闪而逝。
“格登!”一下,全刚心中立时便浮起了一抹绝对不好的感觉来。
“好了,人就交给你了。嘿嘿,交完了差,我们也得赶紧回去了,特么么的,为了侍候这俩杂碎,到现在还没吃饭。回见啊!”说话间,几名押送二人过来的警察冲着登记的老警察摆了摆手,最后冷笑了扫了全刚一眼之后。转身便出了登记室。
“来几个人!”送走了那四名押送警察之后,老警察冲着宽阔走道里十几米外的第二扇铁门方向高声呼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有五六名身穿着“黄色大马褂”,头上全剃了光头的年轻汉子嬉嬉哈哈地从里面走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外牢”,看守所是一处与正规的监狱不同的地方,是一处批捕之后等待案件经过检查院核准,法院审判定刑,正式确定其“罪犯”身份的临时关押地点,可以说,关押在这里的大部分都只能算是“嫌疑犯”。
法院定刑之后,确定了身份并经过了定罪量刑的罪犯们便将离开这里,被押送到正式的大型监狱去进行长期的劳动改造。
当然,那些罪刑较轻,一般是三年以下的,就省去了这一步,毕竟一般案件从批捕到最后判决下来都得有个两三个月的时间,有时案件复杂或是同案案犯多一点的话,这个过程可能要拖下半年甚至更久,如果最后罪犯被法院判下来只有个一两年的话,余下的关押时间本来就不多了,若是再送到劳改队去军训一个月,最后送到正规监狱,估计人家刚进去没多久马上又出来了,实在是多费手脚。
所以,一般三年以上的才会被送走,其它的,就会一直在看守所里关押,直到刑期结束。不过,却是一直关押在“死监子”里,就是吃喝拉撒带放风,长年累月地都在自己的监室,只有某些已经只剩几个月左右,根本不怕他头脑发昏多此一举潜逃的家伙们,才会被允许在妙妙的监室外活动,帮着狱警察们干点活,例如弄弄监视里提供给嫌疑犯的伙食,或者养养猪,搞搞环境卫生之类的事情,极少数的幸运儿甚至能陪着负责采购的狱警每天进出监狱大门,当个跟屁虫一般借着出外采购的机会感受一下高墙之外同一片天空下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而此刻这几名被老警察叫来的光头汉子,显然就是这种刑期已经很短,可以在看守所大院内随意活动的“外牢”了。
“行了,先把他们带到医务室去,让梁医登记检查一下,检查完了过来叫我,嘿嘿,这俩倒霉孩子一会儿我可得送到天字第一号去。”说到这里,老警察摇头摇,一脸怜悯地扫了全刚和白皮胖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