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很是不妙,贺彦眉头都快打结了,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媒官,你的簿册可带来了,瞧瞧这两人的八字如何?"洪管事回头喊了一声,贺彦一惊,忙道:"这怎么使得,我与陆姑娘只有一面之缘,怎能匆匆就能合八字?"
"怎么不使得?不说今个儿发生了这样的事,阿梅也是我们苏氏族长的外甥孙女,顶好的清白人家,尚你一个贺家庶子绰绰有余了,且男未婚女未嫁,正好又有官府给你们保媒,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哪还使不得?再说了,你要是没对阿梅有意,你下水救她作甚?"
最后一句话落下,陆梅得意的笑了笑,"就是,你要是不喜欢我,你下水救我做什么?如今郎有情妾有意,你还是乖乖接受吧,这么大个男人扭扭捏捏像什么话,坦白说一句喜欢我会死啊。"陆梅对贺彦嗔了一句,又黑又肥的脸上有些羞赧,却让人恶心得快要吐了。
贺彦脸色铁青,无论其它人说什么话他都能反驳,只洪管事的最后那句话让他无从辩解,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对落水的人有意,他去救她作甚?可这个人不是丑女人陆梅,而是苏卿,贺彦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落水的是苏卿,他在水里捞到的人却是陆梅,苏卿究竟是怎么消失又突然出现的?这让他疑惑不已。
媒官走过来,掀开朱批的簿册翻了翻,说道:"贺彦,治都丙子年已丑月壬午日庚子时出生,陆梅治都甲戌年丙辰月乙亥日丙子时出生,都说蛇盘兔,必定富,这两人八字相配,有天赐之福,功利荣达,家事亨通,实是绝配。"
十个媒婆九个说,特别是被凶神恶煞的闵嵇拎上马车的陈媒官来说,真是恨不得赶紧把这一男一女说成一堆,完事了让她早点回去,且督促未婚男女婚嫁本就是媒官的分内之事,这陆梅本就快二十的老姑娘了,这回能把她说出去也算是解决了一桩麻烦,只是她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说出来,一时只觉得古怪得很。
不过对方是陆梅这就不奇怪了,亲爹早死,生母风流,她自个儿人长得丑又胖,都快二十岁了也没人愿意去给她说亲,如今碰上贺家这般英俊的公子,换做她也要死死的抓住再说,哪还管那些名声。
"好了,本就是男当婚女当嫁的年龄,如今又有媒官行媒,八字也合了,改天让贺家的人让陆家谈论请期等后续事宜吧。"洪管事一锤定音,一举跳过纳采问名等步骤直接让贺家人上门商讨请期之事,这般着急所为哪般,大家心知肚明。
媒官见没她什么事了,领着人转身就走了。
陆梅咧嘴一笑,原本还是抓着贺彦袖摆的,现在顺势便挽上了她的手臂,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贺彦厌憎的瞪了她一眼,开口道:"我在这里已经耽搁太久,既然事情定下,那我便先告辞了。"
洪管事见他不再拒绝便嗯了一声,看着死死缠着他的陆苏呵斥道:"还不过来,如今事情都定下了,你要还缠着人家到什么时候?"
陆梅被洪管事的怒喝吓了一跳,她抬头看了看脸色不善的洪管事,慢慢松开了贺彦的手,往他的方向挪了过去,不舍的目光还追随着贺彦,贺彦懒得看她一眼,只是朝洪管事一礼,转身离去。
洪管事扫了眼陆梅恋恋不舍的神情,呵斥道:"来人!还不快把陆姑娘送回去!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拉拉扯扯,苏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他冷哼一声,大袖一甩怒气冲冲的离去。
陆梅最害怕的就是苏族长和这个洪管事,所以便是对她大吼大叫,她也不敢跟她顶嘴,只敢在心里嘟囔几句而已。
她的丫鬟巧儿走过来,一脸欣喜的道:"太好了姑娘,未来的姑爷生得真俊啊,你们真是有缘分!"
陆梅听见这话只觉得舒心不已,不过随即她就拉下了脸,怒道:"你还敢说!你就站在我旁边居然还让我掉下栏杆,要是没有贺彦我岂不是要淹死了!"
巧儿委屈不已,她哪知道姑娘是怎么掉下去的,等她回神时姑娘已经在水里扑腾了,不过她知道陆梅脾气暴虐,她要是辩解只会火上浇油而已,便垂了头闷闷的说了句,"姑娘我错了......"
陆梅因为找到了一个英俊的相公,心情很好,所以只是哼了一声便罢,不过下一刻她又道:"刚才你可瞧见了?站在一旁穿粉衫那个娇滴滴的狐媚子在偷看贺彦?"
巧儿急忙点头,"奴婢看见了,那个狐媚子听到洪管事提起婚事一事可着急了,那样子简直是恨不得冲上来跟姑娘打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