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怕是累了吧,不如在鄙府休息一晚?"贾河心情大好,对苏卿的态度更是算得上客气。
苏卿一摇头,委婉的拒绝了,"不了,家中亲人还挂心着父亲呢,我们父女俩想连夜赶回去,贾老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在高阜县发生了这样的事,苏治的心情沉重不已,怎么可能还会呆在这里,见苏卿拒绝了贾河的邀请,心里松了口气。
这样说,贾河倒不好留着苏治父女,便道:"这样我就不多留你们了,希望咱们下次还能继续合作,苏姑娘要是有空的也可以来高阜县游玩,这里青山绿水,风景极好。"
"多谢贾老板,我会的。"苏卿笑着说了一句,便挽着苏治的手往外走,苏治看了贾河一眼,什么也没说,再多的歉意,也被自己损失的四百万两磨光了,想到这个数字,苏治浑身就像灌了铅般的沉重。
这阵子挣来的银子全部打了水漂,苏家又回到了原点。
深夜,贾河的书房还亮着昏黄的油灯,一名中年管事走进来,反手把门一关,道:"老爷,货都卸完了。"
"苏家父女回去了?"
"是,一卸完就转舵回去了,既然这事完了,是不是该告诉少爷一声?"
贾河坐在太师椅上,微眯着眼睛,道:"当然了,少爷吩咐的事情,怎么能无疾而终?快马加鞭把信送去,外加把那边需要的茶叶送去,咱们这里留一些就够了。"
管事应下,"诶,我晓得了,也不知道苏家是怎么得罪少爷了,居然吩咐手下伪装成漕帮的人去打劫了苏家的商船,要是让那些官兵抓住了,岂不得不偿失?"
"少爷能派他们做出这样的事,那些人肯定不是什么三脚猫功夫,区区几个官兵就想抓住他们,简直痴人说梦,好了,说这么多做什么,赶紧下去吧,记得把嘴巴闭紧了,要是说出去,那些人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管事吓了一跳,感觉脖子有些发凉,忙道:"是是,小的记住了。"
上了船,苏卿从头到尾没有过问一句为什么货会丢,反而体贴的关心苏治有没有受伤,闺女的贴心让苏治心里百感交集,只道没事,便进了船舱休息。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整艘船都充满了浓浓的沉重气息,一路无话,等到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看见熟悉的街道,一些被强盗所伤的家丁更是眼眶微红,激动不已,这一回被强盗洗劫,所幸他们只是图财,虽然伤了人却到底没有要人性命,如今见到熟悉的家园人人心里暗自庆幸。
回到苏宅,苏治便成了众人重点关注的对象,见他平安无事,只是脸色苍白了些,阖府上下的人都松了口气,苏治可是苏家的顶梁柱,要真有个万一这天可都要塌了,能在强盗洗劫之下平安无事,真是老天保佑。
苏卿陪着说了一会儿话,便借口有些累了回到院子,林妈见她脸色苍白也不好多问,伺候她歇下,才拉着瑶光到一边说话。
苏卿只睡了一会就醒了,正用膳呢,绿意就送来了两块信物,说是老爷给的,让她提了银子去还给苏老爷子,苏卿嗯了一声,说了句知道了,心里明白要是他去说不定会被苏六骂得更惨,想到父亲那苍白的脸色,苏卿心里有些愧疚,但是事情做都做了,再心疼也没用,只是惊吓而已,爹过一阵就能缓过来了,要是让他继续插手生意上的事,将来会没命的,只要他好好呆在苏家,这个家就永远不会散。
用过早膳,苏卿过了垂花门,往铺子后门走去,半道上,她往闵嵇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匆匆一瞥,便及时的收回了目光。
今天是第三天了,听瑶光说的,那晚上她去的时候还听见了里边的猫在叫,但是第二天一早,那猫就不见了,到处找了也没人见到过,瑶光说是猫跑了,但苏卿却知道,是闵嵇回来把猫抱走了,但是他却没有来见她,可见是她娘的话太重了,要么就是她那个誓言太伤人了。
也好,鞑靼人不能在她家久留,她还曾想过如果到时候他还没走,她要用什么方法让他离开,现在好了,他自己走了,虽然跟苏家的关系有些不太愉快,苏卿有遗憾,但更多的是放心,自知道他是鞑靼人之后,她就再没有想过让他庇护苏家了,如今走了,苏卿心里的一块重石落了地,让她忽略了心底那一丝丝几不可查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