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刘氏从里屋出来,换了一身水红金丝木香菊暗纹亮缎长袄,肉桂色金线缀珠马面裙,头上簪了一对赤金镶珠金步摇,浑身富贵逼人又毫不庸俗,粉黛略施,艳若桃李,明艳若二八少女,原本她的容貌就秾丽,显得特别年轻,现在又特意打扮过,根本不像一个生育过两个孩子的母亲。
苏治看着明艳动人的爱妻,心头有些滚烫,刘氏回过头见他眼睛都看直了,便嗔了他一眼,道:"我去看看那郑媒婆说的是什么亲,你在这儿把壑哥儿顾好了。"刘氏摸摸幼子的头,兴致勃勃的去了。
苏治正想叮嘱她几句,却见她转身就走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过后,刘氏若有所思的回来,苏治开口问了一句,刘氏便开口跟他说了,苏治听了,脸色有些古怪,直道闺女主意大,还是问问她的意见才好,刘氏心想也是,看了看时辰,让厨房把补汤炖上,只等午后去找闺女说道说道,谁知午睡一起,领着绿意去了苏卿院子才得知闺女有事出门了,不由叹了一声,把补汤给林妈让她放在炉子上煨着,叮嘱让闺女回来喝一碗,便回去了。
前几天王宪哲把家底输了个精光的事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王家上下几房得知消息后自然是将他恨了个咬牙切齿,几乎没当众打起来,家底没了,那些人就把目光放在了被查封的铺子上,可官府自查封了铺子之后连个动静也没有,王超的弟弟王荣跑了几次衙门都无功而返,此时他正站在贴着大大封条的铺子面前,唉声叹气,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王宪哲输给闵嵇的赌资中,有不少用铺子抵押的欠条,苏卿一大早就拿着这些欠条,按着上边的地址一圈圈的逛下来,越逛她就越欢喜。
不过这事她一个人是办不来的,还得找王岳翎商量一下才行,这棵大树愿意给她靠她怎么能白白浪费。
苏卿正要去找王岳翎,谁知马车才一调头,就听见有一道男人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道:"苏姑娘,马车上坐的可是苏姑娘?"
苏卿让李叔把马车一停,撩开一道帘缝看了看,道:"我是,这位小哥有事吗?"
来人只看见苏卿那半边娇嫩的脸和一只格外清澈纯净的眸子,对上这么一双眼睛,他不禁有些心虚,为了掩饰这丝古怪,忙笑道:"是这样的,王大人在客满堂设宴,正要让我们去请姑娘呢,没想到在半路上碰见了,真是巧。"
上次王岳翎确实说过要请她吃饭,只是他才从京城回来没几天,这时候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才是,怎么还有空请她吃饭?
"你是何人?我从未见过你。"苏卿眯起眼睛审视他,王岳翎有事找她都是让王毅蓝二人过来的,这一回派了个不认识的人过来,还在半路上拦截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实在有些古怪。
男人心里嘀咕了一声,这苏卿也太精明了,问东问西真是恁的烦人,他眼里闪过一道不耐之色,"哦,你说他们啊,他们......"他忽然一扬手,指尖挥出一片粉末,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李叔第一个中招,身躯晃了晃便咚的一声晕了过去。
看着那飘散的粉末,瑶光便想起了在巷子里被人捂住嘴巴的那一幕,眼里闪过一道惊惧之色,来不及尖叫也随之倒了下去,苏卿晃了晃身子,趴在了她身上,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快速划破手指,用鲜血写下了‘救命’二字。
男人用袖子捂住鼻子,待粉末全部散去,他才抬手挥了挥,扛起苏卿就走。
过了申时,闵嵇这个时候已经小憩醒来了,他走出房间,巡视着茶场,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安,他的预感一向很准,特别是对于危险的感知更是百试百灵,可这一回不像危险来临时的头皮发麻,而是心头有些空落落的,令他十分不安,想起昨晚苏卿问起王宪哲赌资的事情,他眉头一皱,让阿成看着点,便骑马出了茶场。
苏卿醒来之时,便感觉到屋子里有一股焦味,回想起昏迷前的事,她一个激灵醒过来,看着这陌生的房子,还有屋子里一阵阵的焦味,眉头紧蹙,连忙撑起身子跑去开门,可猛地推了几下,门似乎被锁死了,她用了全身力气也纹丝不动,又跑去推窗户,结果也是一动不动。
几个动作间,已经有些微白烟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苏卿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哪还不明白,那些人是想烧死她,要不是因为王慕哲的事情让她对陌生男子的出现已经有了警觉,在发现不对的时候屛住了呼吸,只吸入了一点点的粉末,不然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