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和在心里想到,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是父亲江文耀和一个落魄的打工女发生一夜之情才生下的他,作为庶子,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接掌霍氏的企业,但是却能跟二哥平分秋色,这都是自己平时努力的结果,他深知一个成功的男人存在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自己的强大,所以他厌恶并且憎恨在小时候离他而去的母亲,他发誓他未来的伴侣要比父母亲之间的爱情更让人惊觉艳羡。
“我们很期待啊,爸爸成婚那天,一定会轰动全市的。”
江厚源兴奋的说道,他关心的只不过在结婚之后的那些天,那些娱乐八卦杂志是怎么负面评价这场婚礼的。
江文耀很少见的慈祥的笑了笑,他认为这个儿子真的是在为自己有了终身伴侣而感到高兴,但是另一位呢,看到江佑和只是低头沉思,一言不发,他有点不满了。
江佑和抬起头,看到了父亲威严的脸色,这个时候,他也希望江佑和也能够说出一句祝福自己的话吧,那些“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说出口的却是那一句本该不该说出的话。
“那么爸爸,你和刁杨小姐结婚的事,大哥知道么。”
这一句话说出口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而最先显现出惊愕脸色的正是刁杨小姐,说不定她还不知道还有这个人吧,江文耀的家庭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看来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江文耀皱着眉,他在想怎么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对他来说,那个逆子就算不存在这世上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
“我希望大哥也来参加爸爸的婚礼,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
江厚源抢过话头说道,爸爸想在这个时候撇清楚和江秉烈的关系,那还真是太早了。
父亲看着面前这两个儿子,真是口蜜腹剑啊,从小就怎么看不出来,他们现在的狼子野心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不,这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家人嘛,都希望能够团聚,虽然江秉烈是被自己遣送到国外的,现在却因为这件事叫他回国,怎么都于理不合。
“爸爸不要再担心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去跟大哥联系。”
说着,露出让人放心的笑容,笑容纯净的不参杂任何杂质,觉得这应该就是他本来的面目。
“好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嗯。”
江文耀装作很轻松的笑着,还揽上了刁杨的肩膀,看着她小鸟依人般的蜷缩在自己怀里,他感到回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
当着儿子们的面,就跟刁杨温存起来,看来这种场景下,他们二人还是不要做电灯泡了,便各自编出了借口,连忙离开了这里,说不定,接下去会有更激情的事情发生。
此时身处在医院里的霍梓妍,心里万分难过,这个时候,顶着这么虚弱的身子,谁还会这个时候出现,当一回自己的避风港,以前认为一直是江秉烈,但是现在他不在了,自己一瞬间就变成了没有依靠的凌霄花,再也经受不起任何风险恶寒了。
她环抱着双臂,蜷缩在加护病房的一角,那里有地暖气,她并不觉得冷,但是心寒起来,是谁都治愈不了的,而本该治愈她的那个人,却没有在她身边。
打着了一个打火机,上面雕刻的是龙的图案,这是江秉烈二十岁生日那天,霍梓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当时喜欢的爱不释手,但是在他临走前的那几天,却没有在用,说是这种类型的打火机已经过时了,他假装把打火机放进霍梓妍的口袋,当时她还以为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但是这一放进去,就再也没有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被拿出来过。
泪水不可抑制的流出眼眶,她一下一下的按着打火机的开关,看着它微弱的火光在自己手心里慢慢地熄灭,就像江秉烈面对她时,那双爱笑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陌生人的眼睛,而跟他之间的感情,也慢慢的随着时间的耗尽而熄灭了。
没了他,生命里就已经没了阳光。
这个城市里,真的拥挤的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吗,为什么要分开,一个在地球的北面,一个在地球的南面。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相交的一天。
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就是给江秉烈写一封信,但是她不知道他的地址,也不知道什么MSN,博客什么的公众地址,但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种渴望,希望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出了,这一切,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霍梓妍想着,颤颤巍巍的起来了,想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跟一个离婚的怨妇有什么区别,她才二十三岁,面容是那么的纯洁,酮体是那么的健美,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自己深爱的江秉烈,她的心,她的信,她的身体,都是全部属于他的。
她抖擞起精神,走到护士值班处,问她要了一些纸,还有黑色签字笔,她知道江秉烈的各种喜好,喜欢用黑色笔写出娟秀的字,喜欢写完信后把那张信纸叠成各种精致的形状,他喜欢她读书的样子,喜欢她说话跟撒娇的声音,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缺点和优点,没有一样是他不喜欢的。
铺开白纸,她笑了,自己的心里话马上跃然纸上,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他,一切的存在,也都是因为他。
第二天,阳光照射进来,霍梓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丝毫改变,跟昨晚一样,看到身边铺满了带着字迹的纸,原来那都是自己想象的,只要把心里想说给他听得都写到纸上,他就一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吗?呵呵,别做梦了,真是可笑!
她自嘲道,把那些写好的信全都聚集在自己身板,她瘫坐在地上,开始整理,给它们标号,这都是心意,给江秉烈的心意,现在,她要亲手把它们毁掉。
一下,又一下,毫不间断的,她开始撕扯着那些信件,已经有一周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了,那么这时候自己的力气是从何而来,那么大力,指甲都刺痛了自己手心了,钻心的痛,她没有理会,也没空理会,这些东西,早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了。
敲门声响起,她还在继续手里的动作,直到外面的人敲门敲得不耐烦了,推门而入时,立刻制止了她这种疯狂的行为。
“姐姐,你在做什么。求求你,振作一点好不好!”
妹妹霍梓彤带着哭腔说道,随之而来的,还有自己的父亲,听到了父亲哀嚎的声音,她难过极了,但是嘴角却分明扯出一丝微笑。
“妍妍,我的女儿,不要再这样糟蹋自己了好不好!”
她默然,紧接着,听到了医生和护士凌乱的脚步声,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想把霍梓妍抬到床上休息,但是潜意识告诉她的是,她不能,她要反抗,反抗一切跟她对着干的人。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疼痛的她差点尖叫出声,但还是忍住了,大腿间觉得有粘稠的东西流出,她笑了,笑得凄惨而悲怆。
还以为自己会惨叫出声呢,没想到却是一个小护士,应该是在实习期的,她颤抖着手指,指着霍梓妍的下半身,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血,有血”。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霍梓妍的身下,医生大惊失色,说要赶快进行手术,否则会有难产的危险。
看着父亲霍启文跟妹妹霍梓彤被执行医生硬生生的推出了手术室,说现在回避一下,是福是祸还说不一定呢,她能想象的到,父亲悲痛欲绝的样子,蹲在地上,双手懊恼的抓着头顶的头发,而妹妹霍梓彤在一旁哭泣着安慰他。
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这些悲剧,始作俑者就是她,霍梓妍。
“秉烈,好像再见你一面。”
再有最后一刻的意识之前,她唯一残存的意志,还是在想着那个男人。
在地球的另一段,正在联系素描的江秉烈,手中的铅笔芯突然断了,他很奇怪的盯着那支铅笔看了好久,觉得心里很不安。
周围一起学习野生素描课的学生们,觉得江秉烈有些异样,都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了,他皱着眉,回想着出国前在国内发生的事,不管是家里的,还是跟霍梓妍的,都地毯式的过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家里或是妍妍出了什么事?
“啊,有血。你受伤了,江同学。”
一个澳大利亚籍的同学惊呼道,江秉烈冷静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刚才断的明明是铅笔芯,何时伤到自己的手指的,血滴一滴一滴的滴在洁白的纸上,他心里的那份不安越发强烈了。
为了缓解那种焦躁不安的心情,他现在最好去给家里回过电话,是公司的事,爸爸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那么就只好跟自己的那两个弟弟联系了。
来到寝室,看到手机上已经有五个未接来电了,他惊愕,看来真的是出了大事,希望不是跟人命有关系才好。
他胆战心惊的回拨过去,是二弟江厚源的手机号,他办了国际长途,现在也只有这个弟弟跟自己来往的最为密切。
接通之后,只是响了两声,便自动转到了语音信箱,江秉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既然留言了,那就不会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江秉烈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大哥,爸爸要结婚了,很意外吧,呵呵,婚礼定在下个月十号,那天刚好是爸爸的生日,你要提前买好机票。到时候前来参加爸爸的婚礼,顺便告诉你一声,新娘子很漂亮哦,错过了这一次,想见就难了,别忘了这件事。好了,我还有例会。就想告诉你这件事,希望你准时参加,爸爸也很希望你能来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挂线声,江秉烈慢慢的放下话筒,见血,就是见红,原来是家里要办喜事了。只是参加爸爸的婚礼,就这么简单吗?
他茫然了,但是心里也还残存着一丝意外,当初对妈妈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她一旦离开,就终身不再娶。可现在,他真的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
他苦笑的转过身,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霍家企业所在的城市,一定会很严寒吧,不像这里,感觉不到风的存在。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明明是喜事,心中却没有一点点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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