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被子仔仔细细搜寻个遍后,一无所获。
郁闷地耙耙脑袋,风九的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是天干物燥了,自己的皮肤也干燥了?
如此想着便下意识地拉下衣袖朝胳膊上看去。
这一看之下,立时震惊了。
只见那晶莹剔透的肌肤里似钻进了一条条的青黑色的蚯蚓般高高起鼓起,那蜿蜒的形状莫名的骇人。
愣愣地盯了片刻后,风九终于回魂了,立时一把掀开另一边的衣袖。
果然,密布着青青黑黑的"大蚯蚓"。
而且,那蚯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四处乱窜着,每游走一分便引起一阵抑制不住的瘙痒。
风九下意识的伸手便去抓,痒是暂时止住了,却见那些"蚯蚓们"被她抓的蜷缩在一起,将自己的皮肤高高的顶起,看起来甚是瘆人。
饶是走惯了刀尖子的风九此刻也忍不住了,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蹭地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考虑着要不要一记手刃下去剜出一条来看个究竟的时候,那些青黑色的大"蚯蚓"竟在瞬间黯淡了颜色,也缩小了身子。很快便隐没入了肌肤内,似根本从未出现过。
看着那几乎是在一个眨眼间便恢复如初的手臂,风九的眉头皱了起来。
自穿越过来她就知道这具身体很妖孽,想不到竟然能孽到这个程度。艾玛,这是要闹哪样?还有,为何突然就这样了?
不对,那怪异的粉末。
风九心下一惊,瞳孔狠狠地收缩起来。
看来这具身体根本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而且,动手脚的人就在皇城里,她甚至可以肯定就是那个人。
战神风凛,这具身体的亲伯父。
倒在温暖的大床上,风九的脑海中浮出风千裳的记忆。
印象中,风凛的正妻和三个侧夫人都在十年前于两个月的时间内先后病逝。到底是官宦之家,将全皇城的名医都请来了,却无一人知道病因。
那一年,风千裳年仅十岁。
第四位夫人死的前一天夜里,风千裳因找寻心爱的猫儿误入了四夫人的别院里。那一夜,风好大,像女子的低声哭泣般,直教人心头发寒。
便是在那如哭似泣的夜风中,风千裳自窗户上看见了一个男人的侧影。
那个男人正捏着虚弱不堪的四夫人的下巴强行往她的嘴里灌东西,四夫人无助地挣扎着,柔弱的身子让整个夜都哀怨了。
紧捂着小嘴的她眼睁睁地看着四夫人一点点地安静了下来,终于不再动弹了。
紧接着,房门打开了,那个男人走了出来。
风千裳努力睁大着泪眼模糊的眼睛看过去......
咔!
画面切换了。
四夫人死的第二天夜里,风千裳被一个黑衣人掳走了。
瑟瑟发抖间,她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端着一碗药汁朝她走来。那黑衣人走的很慢,行走间似鬼魅般毫无声息,然,每一步却都似踱在她的心尖上。
终于,那冰冷的指尖不带丝毫怜惜地捏开了她的小嘴,那一碗绿幽幽的药汁灌向了她的小嘴。
"啊。"
风九猛地抱住脑袋低声呻吟起来。
如同往常一样,每次回忆到了关键点的时候便会这样强行中断。或许,风千裳实在不愿意回忆起这段过往了吧。
疼痛渐消后,风九的眸子深沉了下来。
看来,风家不简单。至少,里面的人不简单。
这一夜她睡的极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总感觉有个人将略显冰冷的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奈何眼皮实在太沉太沉,沉到根本睁不开也不想睁开。
直到风玉枕那杀猪般的嚎叫在耳边咆哮的时候,风九才打着大得可以看见蛀牙的呵欠慢条斯理地钻出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