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地看着那瞬间变小至拇指粗细的独角蟒,慕寒兮的面色再次难看起来。
能够这样自如变换身形的除了传说中的天下至宝独角蟒再不做它想,而那独角蟒性子古怪,只在龙脉上出没。
一路推理下来,那日那青铜面具人夜闯皇陵的时候,侍卫回报说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子。显然,那女子正是风九。
陵墓里那些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骨头们不在他的关心之列,他所在意的是他们闯入皇陵做什么。
眼下,奉天与南曲大战在即,这等重要关头绝容不得出半点纰漏。那青铜面具人十有**是南曲人,或是为那一国效力的。
难道皇陵里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为免夜长梦多,这一战必须提前了。风傲那老骨头已经昏迷不醒了,眼下唯一能为奉天增加筹码的只有风九的小西瓜。
那女人一旦上战场,他就不信御北寰会袖手旁观。只要他肯出马,奉天就有必胜的把握。
如此想着,帝王的脸色又缓和许多。今夜虽受辱,来日却能征服大片江山。算起来,他是赚到了。
皇宫的另一头。
青铜面具人黑色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个大起大落后出了皇宫,在大街上如鬼魅般飘忽而过。
最后,在一处高宅前,他停下了身影。环看一眼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闪身进了那宅子。
宅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个房间孤零零的亮着一盏灯。
"东西我已经取来了,出来吧。"青铜面具人粗粝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的诡异。
他的话音刚落下,那扇房门打开了,一道清润的身影走了出来。"你来了。"
青铜面具人显然不想跟他多说话,随手自怀中摸出龙符。
下一瞬,突然低吟一声。
"怎么了?"那清润优雅的男子关切地问道。
青铜面具人缓缓摇头,不甚在意地说道:"被小虫子咬了一口。"
"慕寒兮素来谨慎,盗一个龙符,被咬一口,算来咱们是赚到了。"男子这才放下心来,面上恢复了一派悠然之色。"这世上没有你解不了的毒,即便那是个毒虫也无甚妨碍。"
将龙符丢给他,青铜面具人说道:"得来的太过容易,本座担心会是假的。"
男子扫他一眼,自怀中摸出颗夜明珠细细研究起来。半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果然是个乌鸦嘴。"
能将假符造得惟妙惟肖,慕寒兮定然是花了心思的。
"下一步怎么做?"青铜面具人问道。
"依照慕寒兮的性子,既然有人盗符了,他势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动战事。你必须回去坐镇。"沉吟片刻,男子说道。
"太子殿下也该回去了。"青铜面具人说道。
"太子比任何人都期待这场战事,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回去的。"男子淡淡一笑,看向青铜面具人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温情。"我们兄弟二人难得有如此和睦的时候,进去坐会吧。"
"不了,本座有事要忙。"青铜面具人生硬地拒绝了,面具下那双幽深的眸子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再度融入黑暗中。
看着那不待丝毫留恋离开的身影,清润男子的唇角勾出一抹苦涩。
曾经最要好的亲兄弟如今形同陌路,若不是肩上担负的使命,只怕他是再不愿看自己一眼了。
七年前那场兵变,选择弃前太子拥立新太子并诛杀前太子全家,他是实实在在为了整个家族着想的,难道他错了吗?这个倔强弟弟明明是很聪慧的,怎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既知道,又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夜凤起,吹起一地萧索。男子拢了拢身披的轻裘,转身黯然走进亮着烛光的房间里。
片刻后,天地一片死寂和黑暗......
第二日一早。
风九刚吃完早点,慕寒兮的圣旨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