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旁的勾玉公子见她这副窘样,笑着挪揄道:"那东西名为忘川,是用全天下最毒的毒虫煮出来的。倒没有什么坏处,只是会让你忘了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公子此言差矣,这忘川确实是用毒虫煮出来的,你却不知它还有一味必不可缺的药引。"小醉掩唇娇笑道。
"什么药引?"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公子你说,能引出这些毒虫药性的会是什么呢?"小醉反问。
下一瞬。
"哇。"的一声过后,某个无骨美人蛇毫无形象地奔向外面。一眨眼的功夫便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勾玉公子前些日子才向七婆讨要了一碗。"见风九一脸疑惑的表情,小醉笑着解释道。
风九的嘴角又习惯性地抽搐了,看来,这骚狐狸非得把肠子吐出来不可。
"额,那玩意真的是用妇人心煮出来的?"迟疑片刻,她问道。
"用什么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它是用什么煮出来的。"七婆起身,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身为一个迟暮老人,七婆是佝偻的。看着那蜷缩得快成为一个球的身体,风九心想这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是个娇小玲珑的女人。
那一脸的伤疤太过骇人,风九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别过脸去,就这么直直看着她。
"你跟风冽是什么关系?"那双死鱼眼睛盯视她半晌,七婆缓缓开口了。
"他是家父。"风九回答。
沉重地叹息一声后,那苍老的人说道:"早年间老婆子我曾与他有过交情,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风九微愣,万万无法将这个老婆子与风冽联系在一起。
一个是堂堂奉天前右相,一个是又老又古怪的藏身在画舫里的老婆子,实在是云泥之别。
"怎么?你不相信?"淡扫她一眼,七婆问道。
"是。"风九坦率地回答道。
"呵呵。"七婆咧嘴一笑,那张伤疤密布的老脸奇异地扭曲了,纵使胆肥如风九者也忍不住心中猛地一个咯噔。
艾玛,太吓人了,这是要做噩梦的节奏丫!
"小丫头,别看老身现在又老又丑,想当年,老身年轻那会也是娇美如花,多少名门子弟挤破头皮想要见我一面都未必能看得见。"七婆似是陷入了回忆中,老脸上现出了感慨之色。忽地,神情一凝,语调沉重了起来,"若不是那场该死的......"
风九正凝神细听,见她突然不说话了。疑惑地望去,只见那双死鱼眼无力地闭上了,伤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风九知道,当一个人想要隐藏心事的时候,这样的表情是再好不过的。
淡漠,意味着将一切封藏。
她不愿多说,风九也聪明地选择了不多问。
"把手伸出来。"沉寂半晌,七婆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风九知她要为自己把脉,乖觉地伸出手去。
在她如枯树皮般的手指搭上自己的手腕时,风九敏感地发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疑惑地抬眼看她,却见那张老脸枯井无波,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看来,你是得了贵人相助。"片刻后,七婆收回手沙哑着嗓子说道:"你身体里的蛊虫已经被催眠了,暂时无甚大碍。不过,若是被人恶意唤醒,那,麻烦就大了。"
"我到底中的什么蛊?"风九问道。
"尸蛊,蛊毒里面最阴毒的一种。"七婆咧嘴一笑,那张伤疤脸在昏红的光线下格外的瘆人"蛊虫一旦被唤醒并且吞噬掉人的神智以后,你就死了。不,是行尸走肉了,身体还活着,魂灵却死了。"
风九猛地一个哆嗦,只觉得汗毛都要根根竖起来了。
行尸走肉,果然阴毒!
"蛊毒世家将这种人称为尸人,他们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算是个会呼吸的毒体,凡是被他们身上流出来的毒液触碰到的活物都会瞬间化为一滩血水。这些毒体能够毁灭一个城池,数量多了,甚至有可能毁灭一个国家。"
额!
风九虚弱地抹一把额头的冷汗,内个,她可不想投身到毁灭国家的大军里。
"原本老身是要为你催眠蛊虫的,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挥挥手,七婆佝偻着身子朝那些瓶瓶罐罐走去,"你走吧。"
"内个,你说的那场该死的......不会是大火吧?"犹豫片刻,风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