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原本就虚弱,这一下更是要了她的亲命,若不是自幼便经受残酷的猎人训练,这会只怕已经挂了。饶是如此,眼前也开始模糊了,随时都有昏厥过去的可能。
"太子殿下还是那么不懂怜香惜玉啊,若是掐死了未来的太子妃,你要跟个死人行大礼吗?"
就在风九忍耐不住的时候,一道粗粝的声音带着强悍的气场滚滚扑来。
夜非栾眉头一皱,颇不情愿地收回手去。
"家主大人,难道没人告诉你,擅闯本宫的太子宫是死罪吗?"不悦地看他一眼,夜非栾说道。
"太子殿下难道不觉得本座是在为你好吗?若她死了,你要拿什么牵制御北寰,又拿什么来承受他的怒气?"来人桀桀一笑,颇为嘲讽地说道。
夜非栾被他这么一说,气便消了一半。淡淡地看一眼风九,说道:"你这女人还真是好命。"
有气无力地咧开嘴算是笑过了,风九用小得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回答道:"多......谢......夸奖!"
夜非栾面上一黑,狠狠地一口啐在她的脸上。"死性不改!"
若是换做别人,好不容易不用再受那钻心的疼了,嘴巴自然会老老实实地闭上,偏生这个女人嘴巴跟脾气一样倔强如牛。
"太子......香唾......风九......受下了......总有......百倍......还你的......时候......"风九只觉得目光涣散起来,狠狠地一口咬在下嘴唇上逼迫自己清醒,她边喘息边说道。
夜非栾气极,又要伸手去掐她的伤口,那被唤作"家主"的人身形一闪,挡在了风九的前面。"太子殿下,再掐下去她真的会死的,你贵为一国太子,何必跟个女人过不去。"
"哼!本宫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怜香惜玉了。"冷冷地瞪他一眼,夜非栾一甩衣袖,转身出去。
片刻后,只听得殿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又一个无辜的小宫女为你抵了命,风九,因为你,这太子殿已经死了近百个小宫女了,你不觉得痛心吗?"
"我......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风九断断续续地说着,抬眼看向他。
一袭深色华服,身材高挺笔直,如屹立天之端的青松,头上戴着诡异的青铜面具。
果然,是他。
那个青铜面具人。
"蛊毒世家......家主......"风九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他的身份。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想必是早已知晓我的身份。"青铜面具人桀桀一笑,粗粝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风九虚弱地一点头,算是回答了。
早在那场对尸人的战役中,夜非栾还算恭敬地称他为"家主大人",在南曲能让太子殿下都忌惮的大家族,除了蛊毒世家不作他想。
自袖中摸出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口中,面具人说道:"你还欠本座一个要求,死的太早了,本座可是会吃亏的。"
没有丝毫犹豫,风九吞下了那粒药丸。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笃定地说道:"其实,在皇陵的时候,你喂我吃下的药丸根本没毒。"
青铜面具人微愣,接着笑道:"你这丫头果真聪明得紧,可惜,越是聪明越短命。你还是好好休养吧,太子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即便你没有受伤也难以脱逃,不如安下心来乖乖做我南曲的太子妃。"
说罢,大笑着走出去。
待他走后,风九便像被抽干了气的橡皮娃娃一般瘫软了下来。这个人的气场太过强大,若不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应对,她只能处于被动的下风。
勉强打起精神的后果就是接下来铺天盖地的昏沉和睡意......
身为俘虏,风九受到的待遇出奇的好。醒了吃,吃了睡,顿顿不是山珍便是海味,就连喝的药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材一点点熬出来的。
不知是青铜面具人的药丸太过神力,还是那些汤药起了效果,短短三天的功夫伤口就愈合得差不多了,下床行走完全不在话下,只是身体依旧绵软无力,看来,内力依旧没有恢复。
这一日,她正在小宫女的搀扶下在花园里欣赏那些在奉天根本看不到的奇花异草,消失了三天的夜非栾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