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自然不会相信这根本就不存在的玩意,嗤笑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一只脚刚跨过去,身后传来了老爷子略带着些许局促的声音"你娘......她还好吧?"
想起那佝偻着背满头花白发丝一脸伤疤和沧桑的可怜女人,风九俏脸一冷,淡淡地说道:"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有些事情,一旦做下,就不能再回头;有些伤痛,一旦留下,就是一辈子。身为南曲尊贵的公主,在这个家族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肯定和地位,付出了这一辈子最大的热情,换来的却是那样的结局,任是谁都不会大度地一笑了之。
风九突然有些能够理解那样的风李氏了,下半辈子只能以七婆那样人鬼不分的模样苟延残喘,即便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七年,身体依旧在遭受毒烟的侵害,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死掉都不知道。难怪她会恨毒了南曲的老国主和风家,若是她,只怕恨意会更深。
不远处的地方,星儿早已手捧着两个大油纸包包耐心地等着她了。见着她过来,笑着迎上去。母子二人有说有笑地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小院早被两个小丫头打理得干干净净,院子中央那刻侥幸存活下来的老树下被风音手巧地绑了个秋千,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星儿抱着油纸里面的鸡腿找两个丫头献殷勤去了,风九一个人站在院中,看着一点点融化的积雪,心莫名的平静下来。
这是她的家,承载着风千裳所有的美好回忆的家。
蹲下身子回忆着印象中雪人的样子,她笨拙地滚出一个大雪球。
下一刻,一个脑袋大小的小雪球放在了大雪球的上面。
风九顺着那双白皙的手看上去,只见风莫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淡淡地看着她。
一瞬间,记忆回到许多年前的某个冬天。
那时的她在院中堆雪人准备给上朝还未归来的父亲一个惊喜,突然,自墙头上掉下来个黑乎乎的东西吓了她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
那孩子浑身是血、衣衫尽数破烂、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尽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印。纵然如此,他也没有皱过一丝眉头,只是拿冷清的眸子扫一眼四周,正准备朝屋子里钻去,几个身穿黑衣黑裤的蒙面人出现一掌将他打出老远。
年幼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顿时吓得紧紧捂住了嘴巴。但是,眼看着那些黑衣人朝那孩子走去,甚至高高地举起了手刃,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挡在了那孩子的面前。
最终,那孩子还是被带走了。而她,只是被推倒在了雪地里,侥幸地没有受伤。
"莫白。"咧嘴一笑,风九调侃地说道:"你小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风莫白微愣片刻,不大自然地偏过头去"嗯"一声。
"风公子可不止小时候可爱,现在也依旧深得九小姐的心吧。"一道清雅的声音在风九的身后响起了。
风九一回头,正撞上月夕颜那挑衅的美眸。在她的身后,御北寰的贴身婢女碧芷正冷眼看着她。
抽抽嘴角,风九在心中暗自叹口气: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情敌又是什么?
"九小姐真是多情,先是君公子、再是我家皇尊、还有这个木头疙瘩,真是比男人都要风流。"碧芷掩唇鄙夷一笑。
风九无语望天,话说,要不要一回来就看到这两个叫她倒尽胃口的女人。
一把抽出长剑,风莫白冷冷地说道:"不许侮辱我家主子。"
"哼!"有月夕颜在,碧芷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冷哼着说道:"你看看你们那眉来眼去的样子,鬼才相信你们是清白的。所幸你们的皇帝英明,把这个荡妇许给了君无殇,不然,这无耻荡妇还要继续纠缠我家皇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