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开枝散叶?"夜靖泷语带嘲讽地说道。墨渠虽看不到那张覆盖了整张脸的银质面具下的表情,却知道她此刻的神情定然是十分不屑的。
往常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都会不甘却不得不认命地走出这片海棠林回到甘露殿。虽然不会宠幸那些被精挑细选出来的面人,她也不会公然和国师作对,毕竟她是个识大体的女子,知道国师和他努力撑起这个国家的不易,也知道国师是一心一意为她好的。
是以,听完她的嘲讽后,他如往常一样转身准备离去,却在下一瞬猛然顿住了。因为她说:"是不是有人让我怀孕了,你们就不会再来逼我了?"
眉头不易觉察地微微一皱,墨渠转头看向那身量纤纤的女子,试图在她的眸子里找到些什么,却依旧只是看到一潭幽深不见底的寒水。
"是。"沉默半晌,他答道。
"脱衣服。"夜靖泷淡淡地说着,他却因她的话而瞬间猛烈地缩小了瞳孔,那张寒冰似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震惊的神色。
见他如根木头一般杵着不动,夜靖泷缓步走向他,那高挑的身子绷得笔直,其高贵和骄傲可见一斑。
"怎么?本国主愿意宠幸你,不愿意吗?又或者,觉得配不上本国主?"夜靖泷嗤笑道:"嗤,真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
墨渠的脸色明显因她的话而变得铁青起来,深吸口气,他凌厉地瞪她一眼"本左护法对做别人的男宠不感兴趣。"
站在与他一尺之隔的地方,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眼睛。夜靖泷突然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收回眸子不再看他,那一袭白色羽衣也随即如翩飞的蝴蝶般从他的身旁轻飘飘地飞过。
墨渠闭上眼睛,鼻端轻嗅着空气中那一缕莫名的幽香。夜靖泷不喜擦脂抹粉,这香味是实实在在的女儿香。独属于她,清冷幽香,如空谷幽兰,又如稍头寒梅。
直到那幽香渐渐远去,再也嗅不到一丁点味道。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冰冷的眸子里浮上一抹幽深之色,薄薄的唇角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这女人浑身带刺,即便冰冷如他也常常被刺到。似乎见多了太多婉转承欢的女子,他竟变态地享受被她毫不留情刺痛的感觉。
他,似乎有点被虐倾向。
雨露殿内。
待小宫女垂手退下之后,风幂星迫不及待地一把掀开盖头随手丢在一边。话说,好歹他也是个七尺男儿,被人像新娘子一样盖着盖头还真是万分不爽。
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扁扁的风幂星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糕点尽情吃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进献给国主享用的,理所当然都是最美味的,比起天都峰上厨娘的巧手竟一点都不逊色。
随手塞完大半盘桂花糕后,风幂星拿衣袖一抹嘴角满足地躺在床上等着那位国主大人宠幸。
一盏茶、一柱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终于,一个半时辰后,他躺不住了。
话说这女人还要不要来睡他嘛?不要的话他可就要走了。好歹他也是天都峰上的少尊主,时间金贵着呢。
不过,被白掳一场可不是他的风格,来一趟南曲王宫不容易,怎么着也要顺点纪念品意思意思一下。更何况他可是卷了那位母老虎娘亲的五百万两溜出来的,为了风家还能剩下一点血脉,他也得弄点好东西回去让娘亲消消气。
于是乎,月黑风高杀人夜,某无良少年换上自己的丝质衣袍将整个雨露殿席卷一空,就连那鸾凤和鸣大床上的金粉都未能幸免于难,统统被他刮了个干干净净。
该拿的拿了,能偷的偷了,再不走就等着被抓了,虽然他自认为当今世上能抓住他的人只有两个,还是选择了溜之大吉。
由于国主素来喜静,是以甘露殿外并没有小宫女和小太监们候着,连侍卫都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风幂星大摇大摆地背着沉重的大包袱悠闲地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