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点头,眼神愈发凝重:"父皇压下你挟持皇子,逃离刑部一事,莫非是知道了你的身世......"
"皇上已经知道我是月蝶的女儿!"凤羽双眉轻蹙,"皇帝定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他早就会下旨让我去见他。皇上和月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上次离开天外天之后,我暗中派人查探,无意中知道了一些极隐秘的旧事。现今东方皇后掌管后宫,可是东方皇后手里的凤印是假的。据传闻,十几年前,父皇刚登基,就把凤印送给一个女子,并有密诏,只要该女子持凤印归来,就是大齐皇后。"
萧然的声音清冷,虽然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凤羽却察觉出萧然眼中一闪即逝的阴霾。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他的父亲对另外一个女子用情很深,让他的母亲情何以堪?
"你是说,皇上很有可能是把凤印送给了月蝶?"凤羽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线索,似乎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却又无法清晰的抓住。
"这是宫中隐秘,东方皇后手中的凤印是假的,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至于月蝶这个名字,若不是在天外天,听皇上提起过,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父皇以前曾经结识过这样一个女子。"
凤羽忽然一把抓住萧然的袖子,手指都因为紧张而颤抖起来:"皇上若知道我的父亲是凤战野,会,会怎样?"
明明心中并不曾把凤战野当成父亲,而且还因为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而憎恶他,可是为什么心中却是如此的担忧?凤羽有些懵然,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是满身硝烟战火的男人,那双清澈如泉,望去让人有没顶之感的眼,还有那霸道的神情,张狂的笑声,那个叫她"丫头"的男人。
堂堂皇帝,手握天下权柄,俯视众生,他若知道,那个拿着凤印的女子,和别的男人生下孩子,会使出怎样的凌厉手段来洗去这一耻辱?
"父皇现在只知道你是月蝶的女儿,其余诸事若是没有调查清楚,以父皇的性格,不会轻易动作。定国公爵位世袭罔替,如今北蛮入侵,国公在冀北抗击北蛮人的大军,父皇定会慎重再慎重。"萧然揽住凤羽的肩膀,低声安慰她。
"皇帝一定急着找到我,弄清一些往事。只不过,他怎么会突然知道我是月蝶的女儿呢?"凤羽百思不得其解。
"萧越!"萧然眸光一闪,"他定是知道了什么,为了不让东方灼和明舒长公主对你下毒手,想办法让父皇知道了你的身世!他真是多管闲事!凤羽,你现在很危险!"
"东方皇后!"凤羽几乎同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东方皇后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为了保住她的六宫之主的地位,必然要用尽手段,抢在皇帝之前找到她。
"要想办法离开齐都,我送你去冀北封地。凤知秋和曼教习带着那十名暗夜血凤,在齐都城郊的田庄里等你的消息,我们先想法子和他们汇合。"
本来按照萧然的安排,他大闹刑部大堂,劫持凤羽,把凤羽送出齐都城,最后再随便找具尸体代替凤羽,以他的身份地位,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被皇帝惩戒,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可是凤羽却没有按照他的安排行事,反客为主,挟持他冲出去。这样楚王萧然咆哮刑部大堂,顶多是行事荒唐,却担不上什么罪名,只是凤羽却是又多了桩罪名。
不过按照凤羽的想法,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她自己既然已经犯了滔天大罪,多一桩罪少一桩罪结果都一样,倒是萧然这棵大树,能多保全一点总归对两个人都有好处。更何况她还险些杀了他,心里总有些愧疚之意。
"现在不管是皇帝的人马还是东方世家的人马,肯定都在找我,一时半会想要离开齐都,只怕不容易。刚才我出去察看了一番,这方圆几里的地方,都是靠运河吃饭的人,三教九流,龙蛇混杂。这样的地方,倒是适合我们藏身。为今之计,你要先把伤养好,我们才能想法子逃出齐都。"凤羽此时已冷静下来。
但是凤羽心里还是忍不住感慨一下,自己真是莫名倒霉,什么凤印,什么月蝶,于她而言,都是没影的事情,偏偏给她带来一堆的麻烦。
好在,她从来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她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
萧然手臂紧了紧,把凤羽的肩膀按在自己胸膛上,低声道:"别怕,有我。"
凤羽本想回一句,谁怕了,可是话没出口,却突然觉得肩膀靠住的地方烫的吓人,她猛然抬起头,掌心按在了萧然的额头上。
触手之处,一片火热,仔细看去,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发现萧然玉般的面容上,有不正常的嫣红。